十余骑马的队伍出现在北边荒野里。
来的是土匪治安军团长郭志,郭清的亲弟弟,在与治安军汇合后,听治连长说已经围了小半天,竟然连村子都没打进去,直接接过指挥权,跟一从手下嘀咕了一会,立即开始排兵布阵。
几骑往村外散开,传达治安军团长最新进攻命令:直接打进村,谁敢后退,就地枪决!
战场上的僵持终于被打破。
村里边的罗富贵看着治安军调兵遣将,并再次全面采取攻势,立即怪叫一声,传令兵也开始传达他的命令:以退为进,放治安军进村,打巷战!
话说,村里挖的那么多沟,到现在都还没发挥作用。
这次战斗与纯粹的伏击战不同,借着残垣断壁又挖了工事,更类似于阵地战!
村里,破屋烂舍院墙阴沟战壕密布。
关于指挥战斗,罗富贵心里其实根本没底,好呆上次跟轮训队一起,还伏击过一个中队的鬼子,虽然那次战斗他没怎么出力,但要论经验,罗大排长积累的并不少。
由于团长亲自过来压阵,进攻的土匪们打得很坚决,这回与上次进攻不一样,都先扔出手榴弹炸出一片硝烟与尘雾,然后立即在地上快速匍匐前进。
在后边压阵的步枪驳壳,立即乱糟糟的对着村里开火。
村里的人好象忽然消失了似的,根本没有还击!
如果说他们没子弹,土匪们打死都不相信。
土匪们敢于向村里进攻,是听说村里那些保安团们还挺着梭标,扛着大刀,既然这样,那还担心什么?
进攻的土匪治安军一个连兵力,还能动弹的近百。
罗富贵排的几十号,加上留下来的公安队,同样近百。
战斗一开始,好象就成了一边倒,只有土匪们枪弹在咆哮。
手榴弹的爆炸声终于再次靠近院墙。
猴子带着六个老兵油子,加下五个公安队的战士,十二个人防着正南面。
密集的枪声让猴子带着的这些老兵终于慢慢进入状态,甚至暂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当过逃兵。
现在干了八路,老兵油子们虽然惜命,但竟然被一帮土匪给欺上门来,现在跑又不跑不掉,你这些没卵子的土匪,又是枪又是手榴弹,竟然打得老子们灰头土脸,这口气还怎么忍?
要是鬼子进攻,让老子投降都可以!
但你几个毛没长全的土匪,也敢跑到太岁头上来动土?
真以为老子都是软柿子么?
老子以前还剿过匪!
这回占了地利还打防守,这些土匪们连炮都没一门,我这回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跟王八姓!
以为老子混行武这么多年,是白混的么!
当然,透过土匪们被打退那一次进攻,他们的进攻看似有模有样,实际上根本没个章法。
以为分了前后队,也安排得有火力压制,但排着乱七八糟的阵形,进攻又不果断,胡乱打枪就敢往村里进攻。
真是无知者天塌下来都不怕。
如此良机,让几位兵油子觉得有机可乘!
话说你以为匍匐在荒草丛里就安全了么?
在战场上,真是小心就能保得住命的么?
几个老兵油子相互骂骂咧咧,却不约而同猥琐的往后退进了没顶的屋,准备将院墙留给土匪们爬!
至于进村的路,好几个八路正躲在磺着挖断了路的战壕里边严阵以待,早伸长了脖子等得不耐烦。
猴子趴在向南的破堂屋废墟里,头上放了一张缺了条腿,烧了个焦黑的破桌子。
桌子上还放着些零碎破家什件,主要用来防手榴弹弹。
学胡义那样压低卷曲的帽檐下,一双丑眼透过堂屋大门往外看着隐约的土匪们爬行时带起的荒草摇曳,狰狞的表情中带着戏谑。
跟一帮土匪交手,哪用得着紧张,于是,屋里急促的呼吸声都变得平稳、正常。
在他的身前,一去压满了弹的汉阳造,他最喜欢的二十响快慢机就放着步枪旁边,伸手可及!
战场上,驳壳枪用处不大,还是步枪带劲。
眼看治安军即将打进村。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密集的弹雨中:“里边的人都给老子听好了,如果你们现在出来投降,饶你们不死!”
村里没有人回应,也许是子弹呼啸声太大,村里人没听见。
但村里一直没有还击,除了村外进攻的土匪治安军的枪声,一片死寂。
四周突然都发出声音对村里人的劝降!
北面又传来一个宏亮声音:“我是治安军团长,啊,看在大家曾经都是混过山寨,都是一条路上的朋友,这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立即放下武器出来投降,从了咱们旅长,大家以后还可以作兄弟,到时候一起吃香喝辣睡女人!”
“你姥姥的想得真美!要不你投了咱,咱们一起发财...!”罗富贵听着这些熟悉的套路,忍不住接了口。
“嘿嘿,你们那丁点人马,老子就算现在投了你,你敢要么?”那声音带着嘲讽。
“啊?”罗富贵突然词穷。
愣了半天,罗排长赶紧问旁边的张局长:“他们要真投了咱们?咱能要么?”
张毅哭笑不得:“你听那说话那语气,像是要投你的么,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你听不懂?”
“谁知道呢?”罗富贵正扳着指头算人数,他们要是真投过来,这事...倒真不好办。
张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让他们跟我们一起打鬼子这话,好象不能说是吧?”
“我们是鬼子手下的保安团,这话,你自己掂量掂量?”罗富贵愣了一下:“我们现在是保安团,要说也只能说皇军,你的...明白?”
张毅一头黑线,将想好的劝土匪们弃暗投明的话咽了回去:“滚!”
“既然给你们脸你们不要,那就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了,兄弟们,给老子打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