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见副官走远,明白了些什么,几步走到张部长身旁:“张指导员,要不我们去交流的地方看看?”
张部长从远处收回目光,面色忧虑:“事情很严重,他们并没有重视鬼子新一轮的扫荡。”
胡义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大批鬼子部队抽走后,敌占区剩下的大部分是治安军,按李师长说,他们集团军七万,另外其他友军合起来。黄河北岸这一带就有近三十万部队,要是再算上黄河南岸,这不得有五六十万人?咱们以连为单位部队小胳膊小腿,要操那心,咱们是不是过虑了?”
张部长摇了摇头:“如果真的一心团结抗日,指挥得当,就凭这些军队就能与鬼子对峙,可惜,就有些人看我们不顺眼呐。”
胡义听得一头雾水:“谁看我们不顺眼?我不大明白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张部长看了一眼胡义:“注意,这是绝密情报,作为交流指挥员,我可以告诉你,重庆那位,授意第五军投敌,然后调转枪口对付我们!”
胡义懵了,皱着眉着:“不会危言耸听了吧?”
张部长脸色有些发白,看着远处的教堂:“作为指挥员,你一定要明白,这地方虽然不大,但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抗战开始后我们就在这里建立根据地,后来阎老西眼见我们发展迅猛,心里发慌,竟然接受让国民党中央军入晋,并成立国军的晋南工作团。”
“我明白了,阎老西没本事守不住,眼见我们发展壮大,他自己没办法,然后把老蒋请来?”
“差不多是这意思,后来老蒋派来大批特务,不断破坏我们的根据地制造摩擦,杀我工作人员,为了抗战大局着想,我们一直忍耐,后来我们想办法将他们的县长赶走,这片地方最终才落入我们手中。”
“那现在为什么又被国军占了?”
张部长看着远处山川大地:“我们根据地在农村及山区,前年春天,国民政府再次制造摩擦,南方又发生皖南事变,新四军主力损失惨重,在太行,老蒋从中央军嫡系二十七军和新五军抽调了六个师大举进犯我们这里的根据地。”
“胡义想了一下,这事我知道,团里通报过,那时候刚好鬼子大扫荡。”
张部长继续说:“当时总部首长大怒,立即针锋相对,立即增调距离这里最近的我们师新编第一旅、东边兄弟部队的三四四旅、山西决死纵队、冀省独立支队、河北民军第四团、以及你们独立团等组成‘八路军第二纵队’,准备狠狠打击反动派。”
胡义仔细听着,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张部长顿了一下:“在这关键时刻,为避免因此事破裂两党团结,让鬼子坐收渔利,主席指示我党、政、军机关、地方武装、暴漏身份的地下人员全部撤退到大山中,上个月,一战区忽然要求与欠进行军事交流,试图让一部分国军进入我们防区,现在你明白大致的局势了么?”
胡义愣了一下,从进抗大开始,视野就在不断拓展,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甚至根本不会想的问题突然出现在脑海之中:“他们打算以交流的名义,先派人进我们根据地,然后让新五军投敌,最后再对我们根据采取行动?”
张部长点了点头:“你这参谋倒有些头脑,但事实上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友军中立志保家卫国的人并不少,二十四军就不愿意搞内讧,所以才有我们这次军事交流。”
胡义想通了细节:“我明白了,上级派我们来,实际上是准备拉拢二十四军庞部?”
张部长没好气儿:“是团结!什么拉拢...咱们又不是土匪!”
“我明白了,这也是上级没有派出更高级别的领导参加交流的原因,对吧?...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胡义很少用这种谦虚请教的口吻说话。
张部长心情大好,觉得这位冒牌参谋还是可以再点拔一下:“前年发生的事对我们的影响非常大,华中根据地损失惨重,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在鬼子眼皮底下艰难重建根据地。
但自那以后,我们太行根据地南下之路,在这里被国军生生卡断,他们防守得甚至比鬼子的封锁线还要严密,让黄河以北的根据地不能连成片,就连平原上及新编第四军的首长们要去延安开会,都必须绕道翻过茫茫的太行山,你现在明白了吧?”
“我明白了!”胡义不是傻子,想了想:“老蒋玩这送刀杀人的把戏,说不定会葬送整个黄河防线!”
这回轮到张部长诧异:“什么意思?”
“昨天我们跟李振清交流,他实际上一直在提醒我们,黄河防线二百多公里,那三十万的防守部队却是不来自不同序列的二十多个师,以中央军的脾气,姓蒋的司令根本做不到如臂使指,如果北岸的部队被鬼子清剿投降后,黄河防线完全有可能一触即溃。”
张部长愣了,好一会儿后才点头:“姓蒋的让孙殿英故意投敌,好名正言顺的把枪口对准我们,他这是在玩火自焚!你先盯着交流的队伍,得想办法把情报送出去!”
胡义看着围墙外密密麻麻的战壕:“连我都能想到,难道你觉得上级会想不到?咱们就安心的搞交流就行了,你看,庞司令让李师长在这搞这么大一片防御工事,人家也是明白人呐。”
张部长没好气的看着胡义:“只不过凭他们那一万多人,根本玩不过老蒋,我得去找庞司令谈谈。”
村外荒野中,围着一大拔参加交流的部队。
军事技能第一项交流项目,挖工事。
主持军事技能交流的是一位友军团长,看了一眼拿着工兵揪的罗富贵跟李焕章:“两人一组,挖五米长的标准战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