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六中是抚青市另一所高中,但口碑和学风几乎和市一中成反比。
“咳,”向芹捂住胸口,“你好恶毒。”
“真不行就动动嘴皮子找人补补。”杨姜建议。
向芹问什么意思,杨姜朝步西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郁温顺着看过去,只见步西岸正低头吃饭,高卞坐他旁边,一直在说话,时不时还在桌子上画两笔,食堂人很多,也很吵,高卞偶尔会凑到步西岸跟前,不过步西岸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偶尔瞥一眼高卞的手势,再挪开目光。
大多数时间里,步西岸都太像一个没有情绪起伏的人。
郁温不由自主想起在店铺里的步西岸,虽然过着并不像普通十六岁男生该过的生活,但至少那天,郁温是能感觉到步西岸的情绪的。
难道他是自愿在那里帮忙的?
可是会有高中生自愿做这些吗?
图什么?
“你可以找步总,他虽然平时不爱给人讲课,但他讲课思路真的很强,我以前数学贼差,就是他给补上来的。”杨姜说。
郁温疑惑,“什么意思?”
“补课啊,”杨姜说,“步总平时寒暑假都会给小初生补课的。”
“啊?打工啊?”向芹下意识压低声音。
好像在大家潜意识里,高中生除了学习,是并不需要操心其他任何事情的。
除非迫于生计。
郁温好像一下子想通了一切。
狼一样的步西岸,成绩好,话少,性格算不上讨喜,校内沉闷,校外忙碌。
而这一切,如果搭上“迫于生计”四个字,仿佛一切就顺理成章起来。
毕竟又要生活又要学习的人,确实没有精力再管理自己的情绪和人际。
这时步西岸忽然抬头看过来,郁温一怔,下意识躲开,躲完又一怔。
躲什么?
可她又不好现在再看回去,于是只能假装没看见步西岸的眼神,微微偏头,很认真地看杨姜。
杨姜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额,是啊哈哈。”
“为什么啊?”向芹问。
杨姜说:“那倒是不清楚哈。”
她说完发现郁温还在看她,看得她都心虚了,试探:“怎么了?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啊。”
郁温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眨了眨眼,匆匆“哦”一声:“没什么。”
从食堂回教室的时候,几个男生走前面,郁温和向芹杨姜走后面,步西岸就在他正前方,郁温目光总是很难避开地落在他后背上。
步西岸虽然高,走路却没有很傲的气场,仔细看甚至有点懒,郁温想,他可能是累。
目光不由自主下移,落在步西岸手上,她眼前恍惚出现一个画面——步西岸当初从浮闲记买的蛋糕,是店铺本该不要的。
郁温不认为步西岸会给自己买蛋糕吃,应该是给兰兰,他家在距离修车铺不远的地方,修车铺离浮闲记附近那所小学不远,但是离市一中很远,所以他家住现在的地方也许是为了方便兰兰。
所以,他其实很疼兰兰。
并不是外在表现得那么冷淡。
挺吃亏的。
郁温想。
现在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大家都推崇“讲出来”,毕竟生活不是小说电视剧,没有旁白和上帝视角,做了什么,想了什么,你不说,很少会有人知道。
步西岸这种性格,真的挺吃亏的。
应该也很容易受委屈。
晚自习,语文老师讲卷子,语文一般能讲的只有阅读理解和作文,讲完阅读理解晚自习才过去一小半,语文老师放下卷子,开始讲作文,她首先提到卷面,“这个卷面分,你们真的不要不当回事啊,我这次参与改卷,有些人的字,真的是不堪入目,还有些人,就算把卷头封死,我也一眼能认出来是谁写的。”
她说着看向教室后排方向,“步西岸,这次语文考多少分啊?”
不知道为什么,语文老师一说,其他人忽然笑开了。
郁温不解,回头看了眼步西岸,不知是她回头回得太明显还是什么,碰巧和步西岸对视,郁温一怔,这次是步西岸先挪开的,他看向语文老师,回答说:“一百一。”
一百一十六吧。
郁温记得是这样,步西岸可能是说得笼统。
不过不管是一百一,还是一百一十六,对步西岸来说都低了。
郁温扭回头,想这些的同时还思想分叉地想:怎么每回回头都能和他对视啊。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发现班上还有同学笑,便问杨姜:“他们笑什么?”
杨姜一脸深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落,语文老师又说话了,“哦,作文多扣了你十分。”
班上顿时静了。
“有点巧,你的试卷分到我这了,我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你的字,长那么帅一小伙子,怎么字跟蛐蛐找他妈一样?”语文老师说,“我再说一遍,你这字,再不练,高考有你哭的。”
班上再次笑起来。
有人笑,也有人惊。
多扣了十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在班里还能再爬一个名次,年级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