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雨刚歇,刮过一阵风来,带起丝丝凉意。 卫明月回到瑶光殿中,外面的雨就又淅淅沥沥飞了起来。 小婵见她回来,赶紧给她脱了外面的披风解了身上只有半干的衣裙,换上一身寝衣。 见她似是淋了雨,赶紧又吩咐人,打了热水到旁边的浴室。 卫明月坐到厅中,抱起那只红眼睛兔子,这兔子养得极好,才抱回来不到两月就便长成了圆滚滚的模样,像极了一个雪球。 明月把小兔拎起来扮了个鬼脸,嘟嘟囔囔嚷道:“死凌砚!” 只是吵吵嚷嚷之后,又一个人侧躺在小榻上发呆。 凌砚,我该拿你怎么办? 小兔全然不知她在干嘛,卫明月望着它清澈的眸光,又只得把它放到腿上。 明月舒了一口气,心下喃喃道它懂个什么,干嘛拿这小家伙撒气。 又给小家伙捋顺了毛,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它的脑袋上,对着小兔自言自语。 “今日之事只是意外,对不对?” “凌砚,只是想给我擦药对不对?” “他不喜欢我,对不对?” 明月越说声音越小,逐渐淡到自己都听不见。 现在,连她自己都无法再骗自己,他们之间没有私情。 可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她都能一口气回绝,唯独凌砚。 凌砚,我该拿你怎么办? …… 一连过去几日,明月果然都没见到凌砚,她也不敢去找他。 若是不说清楚对楚尧不公,若是说清楚她害怕凌砚会离开她,会讨厌她。 突然有一刻,她不想面对这一切。但千思百转之下却又发现,逃避仅仅只是麻痹自己而已。 湘湘与怀玉成亲不过半月就去了连州,此去之后恐怕再难相见。 听闻黄英再也没有去过醉仙楼,而是不知道一直在家里忙什么。 前两日,明月去看了带了两坛若华去看了黄英,她身上的伤痕结了痂,有些恐怖,看了让人心疼。 黄英喝了一杯又一杯,满满两坛子酒,明月只饮了半杯,就尽数被黄英喝了个干净,从未醉过的黄英,第一次在明月面前喝醉,她抱着酒坛子,笑了半晌竟落下泪来。 明月心疼她,说:“若是真那么喜欢,我叫人去把他捆了来。” 黄英说:“我不喜欢,我恨他。” 明月还是去了醉仙楼,看看这个让黄英这么伤情的男人到底会不会有半分伤痛。 明月坐在二楼的雅间,她没有特意去找苏辛,苏辛却是第一次主动见了她。 “苏辛有些事想问一问姑娘,不知姑娘能否一见。” “你说吧。” “黄姑娘……近来可好。”苏辛想了很久,才开了口。 “她身上的伤好多了。” “她受伤了?!” 明月看向他:“你不知道吗?” 苏辛摇摇头:“那日,黄姑娘被黄府的人带走了,我便没有了她的消息。” “你不喜欢她吗?” 苏辛想了许久才艰难启齿:“我的母亲是青楼女子,她在我十三岁那年就死了,母亲知我体弱,让我习的箜篌,才让我有一技之长得以在这世间安身立命。世间之人,大多凉薄,我漂泊多年,深知世道艰难险恶,我自己已经深陷于此,不能也把她从云端拉下来。” 不是不喜欢,是不能喜欢。 明月辞了苏辛,回到瑶光殿自己一个人练了一会儿琴。 楚尧连日忙了准备科举,倒是不常来瑶光殿,他性子淡薄,原以为他不想入仕途,只想做个闲雅之人,只是不知他竟这么着急科考。 再过几日便是周围的边临小国来朝见的日子,先而父皇就让她准备了曲子,一同献艺。曲子是她自己选的,楚尧看着她练了月余,熟的闭眼也不会弹错,倒是只需每日再练上几回就行。 …… “殿下,贵妃娘娘派人来传了话,让你午间必须过去一趟。”小婵进来传话,见她还在榻上懒洋洋地躺着,身旁还窝着那只毛茸茸的兔子。 “什么事啊,母妃非要让我过去。”明月睁开眼,抱起身旁的小兔子揉了揉,又亲了亲它的兔耳朵。 “不知道,只不过奴婢听说凌大人也来了,说不定是家宴,想让殿下也过去聚一聚。” “舅舅也来了?” “嗯,凌大人早间就进了宫,我早间想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