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三年,正好到了八月十五。
月亮挂在天空上,静谧地透下些光来。悄悄地洒在墙头马上,柳畔西楼。
明月得了允准,赶着在月上柳梢之时,终于出了宫门,得赴今日之约。
酒肆,牌楼扎绸挂彩,四处人声鼎沸,挤挤攘攘,却是一片祥和之气。明月下了马,见了周遭女子与人月下相会,手拿锦盒,头戴鲜花,面色微红,欲诉芳心之事。
这鲜花样子莫非又是上京城新的潮流样式。
再走上几步,明月到了凌府,急忙着踏进了门,却还是忍住先去拜见了外祖和舅父,行过大礼,才去往他住的潇湘院。
凌砚抱了锦盒,试探着递给她。
“我知道这个,盒子里是花对不对!”
“盒子里怎么会是花呢?”凌砚有些懊恼,看来今天应该送花才是。
明月解开锦盒的绑带,打开锦盒,里面是醉仙楼特制的月饼,心里突然空落落的,有些失落。
“你想要花对不对?”
“不…要”
“真的不要?”
“要花做什么,都是哄小孩子的。”
凌砚笑了看她,突然就牵起她的手,带着她穿过前面的回廊,又跑过院中的那颗梨花树。
终于在那后院花园中的满园白花前停下。
是舅舅为舅母种的昙花。
明月望向他的眼,只觉得似有溢出的万丈光彩,忍不住眉眼也弯成两个小月牙,对着他笑了起来。
难得一见的昙花居然开了满园,皎白的花瓣透露出几分纯洁,真挚。
指尖轻轻点,花瓣就浮动起来,似是流云又是落雪。
明月的心也跟着一颤,纯白的昙花吐出淡雅的幽香,隐蔽在深深的角落。
“你喜欢吗?”
“喜欢。”
话音刚落,凌砚就在她发间插上一朵昙花,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小心翼翼地绾成往日里的堕马髻。
明明再寻常不过,明月却突然不敢看他。
少年看了她发端的昙花,又进了花圃,顺着小径折了昙花。
“凌砚,你怎么还摘……”明月欲言又止,只是看着他忙来忙去的身影,逐渐与月色相融。
凌砚抱了花过来,纯白的昙花,映在她眼前,落了满满的月色,溢出满院的清香。
明月一株株接过花来,眼圈有些发红,抱怨道:“你摘一朵舅父还看不出来,你这下把满园子的昙花都摘了,明儿舅父打你怎么办。”
凌砚捋了她的发丝,眉眼含笑看向她:“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