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捏起了一张信纸,细细看过上面书写的内容。 一旦开始,就没法再停下来。 写下这些信的女子,仿若是一位温柔小意的大家闺秀,她的字从一开始的字形松散到慢慢形成自己的风骨,与暗卫所描述的那个‘茵茵’很像,也有几分他曾经认识的郭小姐的样子,就是不怎么像现在他认识的茵茵。 都说字如其人,秦骅曾以为茵茵是个例外,第一次见到茵茵的字迹时,他就觉得这字有些违和,与茵茵的性格不像。 他翻出之前福路拿回来的话本,这书信中的字迹确实与话本边的批注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两者之间的遣词造句却不同。 换句话说,字形虽然一样,但是叙述的习惯却是不同的。 曾经的太傅与秦骅说过,一个人不管是读过多少书,才学多高,哪怕学富五车,也会有那么一两个自己常用的词汇,或者是隐秘的口癖。 早前秦骅便已经发现了茵茵脖颈间的伤口,暗卫也查到了郭小姐确实在进宫前一天曾经自尽过,据说当时的郭小姐气息都没有了,可是却突然醒了过来。 越是查下去,秦骅心中越是惊讶,他素来不信神佛之说,如今铁证在眼前,不得不信了。 他小心翼翼的将这沓泛黄的书信收到了小盒中,心中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知晓了茵茵的秘密,好似明白了为何茵茵对他没有说实话。 对他而言,茵茵只是茵茵,是那个他从第一眼便被她的明媚张扬所吸引的茵茵。至于她到底是不是郭小姐,秦骅并不关心。 - 茵茵嫁给他的那天,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天。 即使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秦骅也依旧记得那个热辣明媚的夏天。 晨光熹微,他牵着她的手走向祭祀的高台。 就在那日,他成了正式的秦朝国君,茵茵也成了他的夫人,他的皇后。 走进被装点得喜气洋洋的寝宫,屋内装潢亮眼,但他一眼还是落在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身上。 他的酒量其实一直都还不错,尤其是宴席上喝的还是不怎么醉人的桂花酒。但在进门前的一瞬间,他特意将步伐走的虚浮了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烛火微弱的光芒映衬着她绝美的侧颜,她头上的首饰已经被全数摘下,如瀑布般的青丝垂在脑后,几丝发遮住她的额,他只觉得那一瞬间好似永恒。 可不知怎么,原本对他的靠近习以为常的茵茵,在这一次他凑近时,躲开了。 他不明白在宴席上还好好的茵茵,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些他看不明白的情绪。 但她表面上装作无事,他也不敢多问。 只是翼翼小心的拿出昨晚那个被他缝好的香囊。他向内务府的绣娘嬷嬷特意请教过,才把她的那方手帕绣成了香囊,他是第一次做女红,手指被针刺破了好几次,但将这香囊绣成时,他心中无线欢喜。 许是因为看到他的心意的缘故,这一次他提出要与茵茵结发,茵茵没有抵触他,而是任由他将青丝剪下。 当晚也是他第一次和她睡在同一张被褥里,虽然什么也没做,但他依旧觉得无限美好。 侧躺着搂住她时,他觉得自己好似拥住了一整片星河,他世界中的万物都被他揽在了怀中。 他曾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是他们两之间的日常,早上醒来与她嬉笑打闹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会徒生变故。 从福路告诉他边境战事爆发了开始,秦骅一颗悬着的心就没有再落下过。 更别说听到她说她要代替他出征。 作为她的夫君,他无条件的反对她的提议,可是作为秦国的皇帝,他必须支持皇后的决定。他左右为难,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痛恨他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 茵茵信心满满的向他承诺,一定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他再一次的选择了相信她。 可这一次,她食言了。不,准确的来说,她又半真半假的对他说话了。大军确实把好消息带回来了,可也带回了她的死讯。 那个明媚张扬的茵茵永远留在了永凉州的青草地上。那个大婚后的清晨,成了他们两之间最后的回忆。 他痛苦的想着,也许这不过是她跟他开的又一个玩笑。 他有些后悔,也有些自责,为什么他都在心中发誓过这一次他要自私一点将她留在身边,却还是没有这么做。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再回乾清宫,而是麻木的赖在养心殿里。 福路猜的没错,他在得知消息后,心中无数次想过要与她同去,只要他闭上双眼,就会回想起那日清晨在养心殿的场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