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并没有传来任何女人的叫声,甚至没有求饶声。 只有清脆的耳光声,还有几声闷响,像是拳击手用力击打沙袋的声音。 陈济众一边捶嘴里一边不停,“咋不说话了?臭娘们,当初给大妮拿粮食的时候,你不是挺能白唬的吗?又哭又嚎的,现在咋一声没有了?你倒是给我整出饭来啊。” 他打累了,才停下来。 陈济众不出声之后,东屋是死一样的寂静。陈老太太没有开口求饶,她硬生生地忍下来,她认为如果开口求饶,只会让东里屋跟西屋的看笑话,让自己更丢人。陈建强也跟睡死过去一样,没有给母亲求情。 东西屋里面的刘珍珠更是装死当没听见,心里甚至一阵阵高兴。 陈济众打累了,也打不动了。他干了一天活,晚上回家还没吃饭。 他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你那抽屉里还有黄豆吗?” 还是无声的寂静。 “我他妈的,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天天锁着的那个破抽屉,还有黄豆没有?” 陈老太太低低开口,“没了。” “妈的,天天跟耗子似的藏东西,到头来真格的时候你啥也没有!败家娘们,明天早上我要吃到早饭,吃不到的话,你明天就收拾收拾滚回娘家。” 陈济众骂完,裹上被子,转身开始睡觉。 陈家进入了彻底的宁静,陈老太太自始至终没有出一声。 大家好像很快都睡着了。 但是陈默此刻睡意全无,在她的记忆中,陈老太太是陈家至高无上的存在,这一次她挨打,并不在她的前世记忆里面。 她轻轻把哥哥的胳膊从自己的脖子哥哥,让他更快地进入深度睡眠,好让灵液尽快发挥更大的身体修复作用。 小手一边轻轻地拍哄着陈永峰,一边思考着刚刚陈济众的突然暴起。 老头子的暴力行为看似全无预兆,平时的他不说话,家里无论是谁被陈老太太欺压,他都是全当看不见的,从来不出声,从来不参与,从来不理。 今天突然这样,当然是因为陈老太太触犯了他的根本利益,让他挨饿了。 以前家里但凡有吃的,都是紧着男人那一桌来吃,即便荒年吃得再差,那糊糊也是可着他先盛,他永远是家里资源的拥有者。 他有得吃,有野烟叶子抽,就行了。其他人的苦难?那不重要,谁来这世上不是来受苦的呢? 直到今晚,他也没有饭吃了,要饿着肚子睡觉了,他的所有隐藏的暴虐脾气都被饥饿给唤醒了,别人可以挨饿受苦,但是他不行! 那个愤恨,那个咬牙切齿,那个无明业火,全部一股脑上来了。当初老太太要给女儿粮食的时候,他不拦着。现在因为老太太给女儿粮食真的害他挨饿了,那还得了? 平时老实巴交的人,就变身成了浑身暴虐因子的家暴老男人。 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了自己妻子身上。 当然,陈老太太也是活该。 但是他陈济众也不是什么好人,家里所有的事都是在他的默认下促成的。 陈默轻轻地翻了个身,想到这里,她明白了一件事,看似陈老太太是陈家的最高权力拥有者,但是说到底,还是陈济众说了算的。 陈默分析得没错,刚才陈济众的一句回娘家,提醒了陈老太太,她在陈家再横行霸道,这权力终究也是陈济众给她的,一旦被赶回娘家,她啥也不是。 一个终生依靠男人的女人,看似再大的权力,也是依附于男人的。一句回娘家就能吓到她,更何况,老陈家这几个人,这算个鸡毛的权力。 陈默轻轻撇撇嘴,谁说了算,以及陈老太太的心理,对她来说不重要,她刚刚的思考只是基于有意思,这种观察至暗人性的事情,挺有意思的。上一世的她,困苦于活下去,每日里只是挣扎,无心无力去观察这些。 这一世,像是一个看电视剧的观众一样,以一种旁观者的身份去看着这些人,陈默洞察到了很多上一世不曾知道的事情,她觉得有趣。 小手攀上哥哥的脑袋,轻轻拂一把,手指间有了两根哥哥的头发。陈默心念一动,带着头发进入了空间之内。 再一次让空间给哥哥做全面的体检。 她躺到空间中心广场的躺椅上,此刻周边的花海已经被她换成了之前培育的紫茉莉,这种紫色有种让人眩目的高贵美丽,满鼻都是那种沁人心脾的,又不刺鼻的芳香。 今晚的宵夜菜单是,鲜肉小馄饨和鲜榨综合蔬果汁,按照她的要求,小馄饨制作成一尾尾小金鱼的形状,金鱼身体里面包裹着慢慢的肉泥馅,尾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