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大人们求助。 “是不是要死了啊?这可咋整。”陈家人这才下炕,围了上来。 “说啥呢,是不是说遗言呢?” 郭红梅积攒了力气再次开口,“给俺个痛快吧。” 这次大家都听清了,“诶妈呀你可别说胡话,死就死痛快点,可别说是俺们要杀你啊。” 陈建国扒拉了陈永峰一下,“去拉爬犁到门口,送你妈到卫生所去看一眼。” 她不是我妈。此时此刻,陈永峰依然不忘记在心中默念一句,然后转身出门去拉爬犁。 陈老太太不同意,“卫生所太远了,一去一回好几里地,谁拉得动她。”陈老太太绝口不提以前让陈永峰拉着陈建强去卫生所的事,换了别人家的女儿,就是没人拉得动。 所有陈家人的表现,都一一落入陈默的眼中,陈老太太的冷酷真的是从骨子里面蔓延出来的。 就在陈家人争吵着说去不去卫生所的时候,郭红梅稍微缓过来了一些,她好像开始可以呼吸,嘴巴大大的张着,像抽水机一样地抽气,确实吸进去的空气比刚刚多了些,脸上也不再是猪肝色,从猪肝色变得惨白,看来她是熬过了喉咙严重水肿的阶段了。 “好了好了,不用吵了,这不缓过来了吗?” 大家往地上看去,果然郭红梅如濒死的鱼有了空气,缓了一会儿之后,她又开始挠身上,也不知道可以挠哪里,反正就是用力挠就对了。头发,脸上,身上,全是细密的汗,那汗珠顺着脸往下滴答滴,她又开始在地上打滚。 层层叠叠的痒,像一层层潮汐,把她慢慢地拖进无尽的海洋,黑暗的深渊。 郭红梅觉得自己已经在悬崖的边缘了,即便有了空气,她依然抵不过身上这潮水般吞没她的痛苦,现在她只求能痛快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