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中,已经从土著星球逃亡的某两艘并排前行的星舰上。
“情报准确吗?帝联这次玩真的?”一艘中的某人以通讯询问。
另一艘上的某人回答:“本来我也以为这是哨站观测员说的瞎话,但是你看这次广播,再结合一下公司那边卖给我们的消息……帝联丢了几颗畜牧星球,这么肉疼的么?坚壁清野法案?听名字我就浑身发凉。”
“你说,会怎么个坚壁清野法?”
“我怎么知道?这是军事机密。不过你看避难通知的措辞……误伤?抚恤金?嘿,大的怕是真要来了。”
对话中的一人砸吧了一下嘴:“你说,要不要和那些蛮子知会一声?毕竟他们是千里迢迢过来的生意伙伴。”
“你疯了?咱们现在只是和蛮子偷偷做生意……不对,是将合法购得的初级物资在这土著星球加工后,又分享出去而已!你刚才说的可是泄露军机密,是真正严重的叛国!”
那人思索了一下,心说连他们都能捕捉到一点风声的消息,还算什么机密?以及叛国还有严重和轻微的分别?
不过反驳的话没说出口,他在这行毕竟还是个新人:“好吧,好吧。我们什么时候能再回来?观测员砸了咱们的场子,就这么忍了?”
“帝联都坚壁清野了,我们还怎么回来?”另一人摸摸下巴:“不过忍了?怎么可能。小小观测员,无非是沾了他是官方成员的光。回到腹地后,先用匿名把他在这的行为捅出去,等他被撤职了,嘿,有他好受。”
……
古画晴空仍然窝在仓库的阴暗角落默默自闭,数着从自己胸腔的伤口里究竟冒了多少次电火花。
有时,它会羡慕因固有缺陷而显得没心没肺的钝子。至少对方会因为杂事干扰而忘记她的工作和职责,并再也没有想起来的迹象。
不像自己,哪怕情绪再低落再难受,还得坚持白艾斯大人所吩咐过的日常任务。
比如……监听所有可以监听到的通信频段,然后分析,录音。
它在机驭团现役造物中也是最顶尖的那批,逃亡星舰们七拼八凑的通信频段它自然是来去无踪。
左吴他们好像在因为什么无聊的事而吵吵闹闹?
古画晴空不想去打扰,甚至祈祷所有人把它忘了才好。只是将刚才截获的情报以邮件形式挂到逃亡者号的公用网络上,高亮显示。
……它又想了想。
最终,虽然极不情愿,古画晴空还是捡回端庄的语音联系每一个人,并反复强调情报的重要性。
……
除了左吴外,所有人都围在一起面面相觑。
艾山山扣着自己手腕上的鳞片,终于冲着钝子深深叹了口气:“逃亡者号?你给星舰取的名字还真好,现在咱们又要逃跑啦!”
钝子嘟囔几声:“怪谁也不能怪我啊,反过来讲,这名字不是贴切的很?”
列维娜轻咳一声,赶紧把话题拉回来:“二位,名字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问题是咱们什么时候能走?还要做多少准备?”
逃亡者号是科研船,工业能力相对而言确实不堪。
“我们只是让劳工问题有了眉目,顺便判明了这颗土著星球确实有生产合适设备的能力,”钝子咧了下嘴:
“但问题来了,根据录音,那些逃亡星舰应该就是把帝联境内的工业产品倒卖给游牧蛮子的蛀……的贼人!他们说的‘将合法购得的初级物资在这土著星球加工后又分享出去’是什么意思?”
钝子原本想说“蛀虫”,又忽然想起她现在已经是左吴虫娘女儿的亲妈,马上改口,继续自问自答的说下去:
“就是说我刚才看见的工业产品很可能是出自那些贼人的星舰,我曾是殖民地AI所以清楚的很,工业星舰上所搭载的生产线,无论是展开还是收起有多么方便!”
她叹气:“按照我骇入的无人机去溯源,最终的结果可能只是找到一块星舰呆过的隐蔽空地而已。”
列维娜懵懂的点头,眼神忽然亮起:“那我们不修星舰,强行启动引擎然后冒险进入航道呢?”
这说出来就贼刺激。
钝子撇嘴:“不说是十死无生,起码是有去无回吧。”
这时,艾山山不小心将她自己的鳞片扣下几片,有些龇牙咧嘴:“等等,录音不是还说了,这颗星球的哨站观测员和那些贼人是对头,还砸了他们的生意,是不是说观测员至少也掌握着一些生产线之类?以及,观测员和这里的战争有没有关系?”
这些问题靠帝联简略的情报根本无法得出答案。唯一可能了解这一切的是谁?
她们一齐挪转视线,转到左吴那边。
男人仍然紧抱着那枚洁白的卵,和办事员并肩站在金棉的疗愈舱前指指点点,隐约有些“毛皮的光泽能不能再亮一些”,“发腮呢?能不能再调整一下”,“胡子!别忘了胡子!”之类的话悄然传来。
越听,艾山山的脸就越黑。
列维娜憋笑,小跑上前:“老板,你可能在为了你自己的癖好在忙没听到我们的谈话。情况大概是这样……我们有些话要询问这位兽人小姐,可以吗?”
左吴歪头:“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