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对小孩子来说,大概只是一顿稍显热闹的晚餐吧。
列维娜即便伤还未好,操持出的食物依旧无比丰盛。
蛋糕和各类肉味的香气第一次飘荡在这个星球的空气中,让周围的古木无所适从,也让离姒以及夕阳发出阵阵惊呼。
两个混血小女孩大快朵颐,而黛拉对她俩的吃相感到无比鄙夷。
虫娘甚至有些不想承认,她已经把这俩同龄人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时间拖久了,虫娘开始觉得有些无聊,揪揪金棉的尾巴,又趴在桌子上偷偷扒拉来一个酒盏,指尖在里面搅动出小小的旋涡。
这宴会对黛拉根本没有这么重要,难道一场仪式后,爸爸和大妈妈,对自己会有什么改变不成?
只是为了凸显与离姒和夕阳的不同,虫娘一直在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成熟又优雅。
可惜成熟和优雅没有持续多久。
在台上“亲吻”这个环节到来时,周围的气氛已然决堤,逝者和虫人劳工在列维娜的带领下,发出呼喊,吹响口哨。
声音震天。
黛拉是虫人们的女王,她的心情同样被感染,其甲壳摩擦而发的呼唤比谁都要响,又情不自禁与身旁两个小伙伴闹成一团。
回过神来时。
她洁白的甲壳上沾满了奶油,四只小手以一敌二,还在和两个气态小女孩互相涂抹。
而金棉不知何时趴在了桌上,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怀里还揽着半满的酒盏,喉咙里发出着“呼噜呼噜”的声响。
“猫妈妈怎么了?”黛拉向两个小伙伴询问,一招不慎,脸就被奶油给抹花。
离姒瞅了瞅:“她醉了呗。”
“是酒精中毒哦。”夕阳跟着耸肩。
黛拉似懂非懂。
离姒忽然左右看了看:“黛拉!你想不想做些很酷的事?”
夕阳摊手:“就是一些咱们平时被爸妈看着,做不了的坏事。”
“什么?”黛拉一点也不怕,仅限今天,她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会得到原谅。
离姒鬼鬼祟祟走到熟睡的金棉跟前,把那尚且半满的酒盏抽出:
“咱们来尝尝这个!平时爸爸把它当宝物,碰都不给我们碰,自己却喝得醉醺醺,我早就想试试是什么味道了。”
夕阳却是一脸地大失所望:
“就这?姐姐,我还以为是你开爸爸的尤钵沙塔,我开妈妈的兽石,咱们一起上天,去太阳附近兜兜风呢。”
离姒恼怒:“你说得之后也会做的!我现在就是想尝尝酒,你来不来?随便你。”
黛拉弱弱的举了举手:“等等,夕阳说醉酒是酒精中毒,咱们三个……真能酒精中毒吗?”
说着,虫娘往左吴看去;男人和艾山山并肩站在很远的地方,似乎是在和玛瑞卡教授说着什么;离婀王也在他们附近,时不时发出爽快的笑。
一个虫人,两个气态与血肉的混血;她们都没有传统意义上的肝脏,酒精对她们有什么影响确实是未知。
离姒似乎也有顾虑,但一个行动起的却是夕阳。
做妹妹的她率先用手指沾了些酒盏中的液体,尝尝,不知是否是故意,发出一阵舒爽的轻叹。
离姒不甘落后,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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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仰脖喝了一大口。
可只是几秒钟,她便重重将酒盏放回桌上,蹲到一边压低着声音去咳嗽。
夕阳毫不掩饰地发出大声嘲笑,离姒想站起来揍人,可惜还是被嗓中的疼痛弄得直不起身。
黛拉愈发好奇,人生的第一口酒,她决定采取两姐妹的折中方式。端起酒盏先浅尝几滴,继而小口轻抿。
虫娘眯起了眼。
她的基因主体虽然来自昔日的非法女王,却不像普通的斯特鲁虫人那样没有味觉。
黛拉在诞生之前,在左吴特意的要求下被赋予了味蕾;而来自钝子,钝子又疑似来自以太龙的基因片段,又赋予了虫娘惊人的代谢能力。
夕殉道酿出的酒,照理来说不可能对黛拉有所影响。
却并不意味着不会对同样在享受宴会的劳工们有影响。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和今日的气氛如同钥匙,意想不到地破了黛拉和劳工们的隔阂——黛拉上次让劳工们送死后,一直有意无意排斥着递质的吸收。
毕竟,递质就意味对劳工们无可抗拒的奴役。
虫人劳工们的心声涌向黛拉,愈发汹涌,让身为女王的她忽然明白了这批新生的部族平时为何勤勤恳恳,不敢找古画晴空打牌;
以及,他们今天又为什么如此快乐又放肆。
劳工们不是不知道上一批虫人为何而死,他们害怕再成为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但,劳工们互相商量,得出的方法只有愈发磨砺修补星舰的技巧,才可能增加一点在星舰上的价值与权重,不至于一出事就被舍弃。
所以,他们平日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今天收到婚礼的请柬,虫人们才终于有种被接纳的感觉。
借着酒劲,劳工平日里压抑的心情终于释放出来,借着递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