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大致说完。
良骨伶冲他眨眨眼:
“案发时间可以追溯到星海时代成立之前的案子?真是稀奇,咱家确实没有接过类似的工作,否则我的家人肯定会时不时提一嘴,不至于让我毫无印象。”
而左吴玩味的重复了一遍“交通肇事”这个单词,觉得凭勾逸亡脑袋的混沌,问他的问题应该越模糊越好:
“勾先生,你的文明近况如何了?”
勾逸亡眼睛忽然亮起,像被高等数学折磨日久的学生忽然捡回了小学的暑假作业般:
“还在太空中按照既定轨迹漂流,这点我毫无疑问,确信无疑;以及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我能感觉到。”
“否则,我也不会躲在这里,躲避我孩子们的追杀啊。”
良骨伶也好奇:“那些个文明的奇观呢?”
“应该也还在修建,因为我的记忆中,我还一直在被官司所困扰呢;”优雅男人耸肩:“我虽然好久没有出门,但也算还有基本常识;”
“那些文明为了这个奇观,已经倾尽全力,光连前期准备所消耗的物资都是海量,期间哪怕是一分钟的停工,造成的损失也不可估量。”
倾尽全力?
无论那些个文明修建奇观的理由为何,其社会结构一定已经因为这“倾尽全力”,为了这建筑而高度特化,停工就意味着全方位的动荡和停摆。
左吴点头,想象着那种景象:
一颗星球在千百年的加速后,关闭发动机,靠惯性在宇宙中缓缓遨游;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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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颗无比硕大的陨石,若放任不管,足以在其坠落的地方引起海啸天崩。
包括它前方,那正以百年为单位兴建而起的奇观巨构。
奇观也并非不知道它会被摧毁,只是和那颗星球一样,不到达目的地或未到彻底建成的那天,无论如何也无法停下各自的脚步。
哪个更震撼些?
左吴偏心地认为是星球上的文明更不容易些。
他们依靠行星发动机,而不靠超空间航道,那将其母星的速度推动到光速的百分之一,都是一种了不得的壮举。
……等等。
左吴开始有些头大,虽然眼前的男人在优雅中信心满满,但还是有说不通的地方。
按勾逸亡所说,他的文明没有发现超空间航道,应该是个没有升入银河的土著文明无疑;几百年过去,甚至依然在和预定要相撞的奇观遥遥相望。
可是。
即便是昔日的地球,某些生灵仅仅进行的是大陆级别的迁徙,也会受到原住民的敌视和排挤。
换位思考下,那些联合起来,为了修建奇观拼尽一切的星际文明,忽然观测到一个缓缓贴近即将把他们百年心血毁于一旦的星球;
其上还有个衣衫褴褛不知从何而来,唯一能看出它是个其在千年于冰冷太空的虚无旅途后,无比饥渴急需补给的土著文明后,会做些什么?
恐怕没有把他们当做难民,好心接纳的闲情逸致。
就连熊孩子在沙滩上玩闹时,苦心搭建的沙堡若被路过的人踩毁,不也是会炸毛的么?
星际文明对土著文明几乎是予取予求,帝联的“坚壁清野”计划一直以来的顺利就是证明,唯一的意外就是碰上了莺歌索这个硬茬。
反过来说,除了莺歌索外,其他遭受坚壁清野的文明,全都在中子灭杀的人道关怀下,默默消亡了。
所以。
能修建星际奇观的文明联合,即便已经特化的社会结构不太擅长战争,但怎么也不该会被土著文明骑在头上欺负。
实在不行,找帝联之类的政权借一台灭星武器,冲着缓缓前来的行星来上那么一发,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么?
并不是所有政权都像帝联一样一年到头总在打仗,可灭星武器这样的战略威慑又必不可少。
想来这样的政权会十分乐意让自己的武器活动活动筋骨,震慑一下虽有矛盾但还不至于马上动手的宵小,还能赚上一笔不菲的酬劳。
可是。
那些倾尽一切修建奇观的星际文明,面对心血受到威胁,作出的选择居然是来星海联盟打官司?
官司的事由,还是一个暧昧不已的“预备交通肇事”?
被诉讼的主体甚至不是那星球上的文明,而是不知在这窝了多久,一心一意开拍卖会,连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的勾逸亡?
左吴揉揉眉心,向良骨伶搭话:
“良骨小姐,我问你,如果一个饿了许久的瘦子在荒漠中,默默走向一伙凶神恶煞全副武装,有弓弩有枪支的壮汉,目的是砸掉壮汉们好不容易挖出的水井;”
“可凶神恶煞的壮汉居然不直接动手,而是喊几个伙伴小心翼翼地去镇上报官,这意味着什么?”
良骨伶看了左吴一眼,默然片刻:“……只能猜那位瘦子不简单,左客官,你也是这么想的?”
“预备交通肇事?这罪名即便定格宣判,也就是把当事人找出来,向即将成为受害者的人当面道歉,再做出一些象征性的赔偿而已!”
“小伶也只能猜,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