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 屋里温暖热闹,客厅里麻将互碰的声音清脆,电视背景的声音也挺大,一楼辟出来的电影厅里时不时传来欢笑声…… 澜希上楼从衣帽间里拿出一件黑色毛呢套在身上,又拿出一顶渔夫帽扣在头上,换上马丁靴,揣着一壶清若空无声无息地出了门。 白牧屿眼尖地瞧见,正要起身却被韩霄出声制止。 “不用担心,她去去就回。” 鹅毛大雪纷纷落下,澜希开车来到一条偏僻的长街,整条街灯火通明,街面上的铺子都关了门,只有一家面馆还亮着灯。 澜希开门进去,里头柜台后的老板看到澜希眼睛一亮,侧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还差一个小时就十二点。 “呦,您来了,我还以为您不会来了。” 老板是个面相憨厚的老实人,留着寸头,黑色的头发里掺杂着白发,皮肤有些黝黑,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嗯,今年来晚了。” 澜希将怀里的酒放在桌面上。 老板握着双手放在身前,笑道:“老规矩?” 澜希点头微笑。 “嗯。” 老板是个外乡人,开朗豁达。 当年和妻子在这里开了这件面馆,后来妻子病逝了,女儿远嫁到了国外,现在就剩他孤家寡人一个,起初女儿还回来看看,后来有了孩子就回来的少了。 本来女儿想把他接到国外,可他终究不愿意,在外头呆着,哪里有在自己地界舒服啊。 忽然,老板望着门口的方向愣了一下,随即展开笑容。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吃点什么?” 来人打量着这个店面,店里不算大,放着六七张桌子,收拾的干净整洁,墙上贴着菜单,一目了然。 他径直走到澜希对面坐了下来,老板见来人和澜希认识,也没多说什么,正回头进后厨,就听身后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来碟花生米和拍黄瓜。” 老板侧身,目光游走在两人直接。 点头笑道:“好嘞,稍等。” 不出片刻,他便手脚麻利地端出了花生米和拍黄瓜,又拿出三个酒杯。 萧墨池看着多出来的杯子有些好奇。 澜希打开酒,将三个杯子倒满。 端起酒杯,朝空位上的杯子碰了一下,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我就是在这条街的垃圾桶旁边被我师傅捡到的,我当时又累又饿,师傅就带我在这家店吃了碗面。” “你师傅是澜远?是医学研究院副院长。” 澜希点头,唇角弯了弯。 “你是从安乐古巷出来后查到的吧。” “是。” 萧墨池眸色微深,端起酒杯和澜希碰了一个,喝了一口。 自从得知澜希和韩霄的关系,他就从韩霄父亲的方向着手开始查,让他没想到的是韩路阳的师傅竟然和沈良(沈益的爷爷)还是旧识,资料显示他在十五年前突然辞职回了老家。 哪知,此后他在贫民区开始摆摊卖菜过起了不起眼的底层小人物生活。 “师傅从小就生活在贫民区,那里是师傅的根,后来他拜师去了东市,他是个很厉害的医生,毫不夸张地说他的针法在当今的中医界里算得上是翘楚了。” 萧墨池认真地看着她,就这么安静地听她讲话。 又饮了一杯,澜希将酒继续满上。 抬眸对上萧墨池那双独一无二的瑞凤眼,嗓音极淡。 “萧墨池,我和你一样,被基因改造过。” 闻言,萧墨池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像湖面泛起涟漪,很快归于平静。 “师傅是因为我才辞职的,他和师兄花费了很多功夫来给治我,三年前一场事故,我失去了和师傅师兄见面的机会,我不相信他们死了,God是幕后主使。” 话音刚落,澜希又自顾自地喝了一杯,察觉到萧墨池嘴角缓缓勾起,澜希拿起酒给自己倒上同时也给萧墨池倒了一杯。 “你为什么跟踪我?别说是为了跟我喝酒。” 他低笑出声,眼梢处笑意微扬,幽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深沉不定的光,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即逝在眼波深处。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酒杯。 “我很开心你能把你的事情主动分享给我听,如果我说我跟踪你是为了跟你偶遇你信吗?” “信,毕竟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