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依然在继续。 两位皇子充分展现了一个纨绔子弟该有的模样:放浪形骸、声色犬马。 负责陪伴的歌舞姬们多少有点无奈,她们露出讨好的笑容,倒酒、捶腿、歌舞娱兴,态度小心翼翼而又娇媚柔顺。 公孙婉儿忽然发现,自己走在明岳的腿上,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而这两位皇子,对明岳真的也很尊敬。 直到深夜,这场宴会才曲终,而人不散。 醉醺醺的太子殿下在几个歌舞姬的搀扶下去休息了。 酒量浅薄的李振醉的不省人事,被抬回了他的卧房。 先前的饮宴之中,明岳始终和公孙婉儿坐在一起,所以晋王府的宦官们将休息的地方,设在婉儿的闺房。 作为晋王府乃至长安城都赫赫有名的剑舞者,婉儿有单独的居室。 闺房内没有什么女孩的温馨布设,白色的床幔,一张红木的大桌子,还有整整一面墙壁的剑架。 这不像是个女孩的闺房,倒像是一个专门藏剑的武库。 明岳打量着那些宝剑,似乎颇为好奇的样子。 这些专门用来存放宝剑的木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只有一柄柄造型各异的宝剑摆放在上面。 琳琅满目的藏品中,有造型朴实无华的青钢剑,标准的三尺长度,剑身刚硬不阿。 剑架上也有沉重无比的阔剑,剑身比一个巴掌还宽,适合战场上的劈砍。 在剑架上,有好几副雌雄双剑——这些剑都是短剑的造型,适合双手各持一把。 这些双剑的尾部,还挂着各种颜色的精美飘带,应该是婉儿表演的时候经常用的。 各种宝剑,在烛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虽未出鞘,却剑气逼人。 明岳背着手,参观着女孩的闺房,在红木长桌前看到了几张纸。 纸上写着一些残章断句,应该是婉儿在尝试作词曲。 长安城的达官权贵喜欢词曲诗歌,一首好词曲,可能价值千金。 不过婉儿的那些纸张上左涂右改,最上面的一张纸上,甚至只写了“西临”两个字。 脸色泛红的婉儿嘟着嘴说道:“你可别笑话我,作词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明岳微笑着点点头:“我自然知道这很难,所以我没有丝毫取笑你的意思。” 明岳随手翻动着桌上的纸张,发现这些纸张与当年的宣纸有些像,不过韧性更好些。 婉儿嗫嚅着问道:“你也懂诗文?” 明岳笑着说了句“略懂略懂”。 少年这敷衍的态度,让心高气傲的婉儿有些恼火。 婉儿拿起笔,递到明岳的面前:“你行你来!” 接过笔,明岳看了看最上面的那张纸,然后在“西临”两个字的后面,添了两句话:“西南第一名城,大明湖畔多佳丽。临堤台榭,画船楼阁,风光旖旎……” 婉儿轻声嘀咕了一声:“还不错……” 明岳拿着笔,慢条斯理的继续写着:“……十里荷花,三秋桂子,四山晴翠。使百年风流,一时豪杰,都忘却、平生志。可惜天旋时异,藉何人、忆当年勇?登临形胜,感伤今古,发挥英气。力士推山,天公移水,作农桑地。借渭水潮汐,为君洗尽,千年浊泪!” 这首词并不工整,前后平仄没有律诗那么整齐,甚至有点儿颠三倒四的感觉。 但作为长安城最优秀的剑舞者,公孙婉儿感到字里行间有一股傲然之气。 婉儿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诗?” “这不是诗……”明岳笑着说道:“这是可以用来唱诵的词曲。” 说着,明岳在纸上写下“水龙吟”三个字,然后又加了“长安怀古”四个字。 婉儿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好人,而且像是个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好人。” “不要乱发好人卡行不行?”明岳哑然失笑:“再说你凭什么就认为我是好人?你别忘了,我可是跟着你跑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心存歹念?” 婉儿冷笑:“你不是好人的话,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若是你敢无礼,我必然让你后悔!” 明岳摇头笑道:“我可不信你是这种恩将仇报、心胸狭隘的小人。” 口中说着心胸狭隘,明岳顺便盯了婉儿一眼。 婉儿不但没有心胸狭隘,反倒十分的胸怀博大。 女孩每一步迈出,都有种颤巍巍的风情,让人无法不注意。 婉儿生气的瞪着明岳:“你再瞅我一眼试试?” 女孩那娇嗔薄怒的样子,让明岳回想起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