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被关在大山里,连饭都吃不上,每天早上四点要起来打猪草,还要跟着那糟老头一起杀人越货,炼尸偷魂!” 他一把掀开他的衣服。 即便他现在是魂魄状态,但代表厉鬼的红袍子 那些伤痕有刀斧砍的,有火烫的,有鞭子抽的。 各种各样的伤痕,新伤摞旧伤。 每一道伤疤,都无声诉说着他的苦难经历。 季翩翩倒抽一口凉气,低低抽泣起来。 李晴天没理解季翩翩为什么哭,皱眉道:“你哭什么?这些伤在我身上,又没在你身上,你命那么好,怎么能懂我心里的恨?” “对不起,我只是……”季翩翩擦了下泪珠,本能的想说同情自己的这位小伙伴,可注意到李晴天有些冷漠的目光后,她吞了下口水,到嘴边的话变成了:“我只是情绪不受控制,容易被其他人的情绪感染,你不用在意我。” 李晴天无法理解的打量季翩翩两眼,收回了目光:“我一辈子都被那些人毁了,光杀一个买家怎么行?” “我杀人夺宝以后,出山想找回小时候的家。” “然而时隔太久远了,外面的变化也翻天覆地,我早就忘了我是谁,家乡在哪。” “我只能凭着脑子里残缺的记忆,四处寻找,足足找了三年,才想起我我的家乡叫什么名字。” “我又一路打听,可等待我的是什么?” 他说着,目光愤恨的看向一旁呆滞的四十岁灰影鬼。 那是被他囚禁在自己身体里的另一道魂魄。 我心头一跳,瞬间便对这道魂魄的身份有了猜测。 下一秒,李晴天就证实了我的想法:“我爸妈在丢了我以后,就没心思再管生意上的事情了,他们关了店铺,疯了似的找我。” “找我的第四个年头时,他们辗转找到了这个拐走我的龟孙子,逼问他我的下落。” “这孙子见到我爸妈,不止不羞愧,反而还利用我爸妈寻子心切的心情,敲诈我爸妈一百五十万巨款。” “那是我爸妈辛苦多年积累下来的家业啊,在08年,那笔钱够在我家乡买一栋别墅了!” “他把钱敲走了,又不敢出卖我后爹,于是报了个湘北的小山村,诱骗我爸妈前去寻人。”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自顾自的笑起来。 他的笑凛冽讥讽,笑的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叶京褚和卫渊也不催促他,任由他有些癫狂的大笑。 李晴天笑着笑着就哭 了,说:“我后来赶到那个村子,逼问村里的人才知道,那个村是人贩子销赃的窝点,整个村都跟人贩子关系匪浅。” “我妈赶去的第一天,就被村里的老太太迷晕了,拐走卖给滇南山区里做媳妇。” “呵,多么可笑。”李晴天说着,又嗤笑起来,笑命运的残忍,笑人性的扭曲。 他笑着道:“我妈被卖去的村子,刚好是距离我后爹家最近的村子,我只需要翻过三座山头,就能见到我妈。” “只隔了三座山啊。”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晚了整整五年。” “五年后,我从湘北赶回滇南时,我妈早就因为不服管,想逃跑,被那家人打死了。” “我爸因为找不到我妈,跟湘北村里的人起了冲突。” “他被村里的青壮年合伙打了一顿,被割了全身的器官,含恨而终。” 李晴天讲完,抬眸看向叶京褚。 他语气含着嘲讽,说:“后来我反思了很久,一条人命,究竟有多重的分量呢?” “答案是,每个人的分量都不同,比如我,我的命值115克。” “当年我后爹,花了一万整买的我,一万块一百面值的纸币,刚好重115克,大约是两个鸡蛋的重量。” “ 我妈值460克,她被卖了四万块。” “我爸值230克,他全身的器官,也只值两万块。” “我们全家人,加在一起,不过是十个鸡蛋的重量。” “我当时就想,这满满一村子的人,加在一起值多少个鸡蛋呢?” 他说着,自暴自弃的笑了笑,忽然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索然无味,摇了摇头,不再讲述。 叶京褚却突然面色一变,沉声道:“鸡蛋?等等,当年湘北李家庄灭村案,是你做的?” 他的问题,直接吸引了我跟季翩翩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