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土部落的战鼓擂的震天响。
烧死姜央的呐喊声,直达天际。
颛顼身乘火龙,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他几乎没给共工要挟的权利,便一掌拍在申栖龙角上。
申栖口吐龙炎,一团橘色火球直击焚火台。
姜央当场身陷火海,被烧的发出撕心惨叫。
九土部落和颛顼部落却同时发出欢呼的呐喊。
那一天的火,烧红了天际,同时,也烧红了女后的眼睛。
那时候,女后是真心把姜央当作妹妹的。
她第一次违背了父神的神谕,以息壤为载体,开放自己法器的控制权限,让姜央藏进息壤的内部空间。
那是父神都无法探测到的存在。
女后冒着生命危险,在两大天神面前玩了一把偷梁换柱,令姜央在火海中凭空消失。
九土部落和颛顼部落的人们纷纷认为姜央是被对方悄悄藏起来了,为此又是一番酣战。
没想到,也是因为那次的一时恻隐,女后给自己埋下了巨大祸根。
那次战役持续将近半个月,等战事暂停,双方再次进入休战期后,女后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跟父神和族人们解释姜央的心意。
她以自己过往对九土部落的所有贡献
为保,发誓姜央是真诚投奔,她是颛顼的血脉之余,更是女氏一族的后人。
在女后的不断游说下,共工终于同意再给姜央一次机会。
只要姜央能证明白色菌丝确实能修复受伤的身体,她就可以正式加入九土部落,成为九土族人中的一员。
担心夜长梦多,女后连夜召集全族人起来开会。
然后在那个夜晚,姜央被释放出来的瞬间,息壤也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骤然膨胀。
土壤中溢出一根根晶莹透明的菌丝,缠绕在距离最近的九土族人身上。
霎时间,所有被菌丝缠绕的族人都变的狂性大发,他们用最残酷的手段厮杀同伴,其中有数道菌丝还直冲共工而去,想要擒贼先擒王!
共工具有天神之资,自然不会被菌丝乱了心神,顷刻施展水行术法将其隔断,但在场族人不少都乱了心智,形容癫狂,待众人将透明菌丝控制住时,姜央也早就逃之夭夭。
女后本来就因为施展农耕咒,神力消耗过大,又连续与颛顼部落酣战,此刻想安抚暴怒的息壤,才发现自己早已丧失了对息壤的掌控权。
那些菌丝裹挟着息壤不停膨胀,意图将整个九土部
落的土地都吞没。
九土部落的人只要脚踏土地,就会源源不断的遭受透明菌丝的攻击,一不小心就会丧失理智,残杀同族。
这招实在厉害,即便共工是天神,也不可能让全族人都不吃不喝,漂浮在空中生活。
无奈之下,共工带领族人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脚下再无一片净土。
至此,族人们忍无可忍,认为这一切灾祸都是由女后而起。
她私自救下姜央,又将族中至宝开放给敌人,才酿下大祸。
颛顼部落自然也不肯放过这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多次对九土部落展开攻击。
土灾加战争,令九土部落人数锐减。
共工也在愤怒和民怨沸腾的双重夹击下,当众刺穿女后的肩胛骨,以示惩戒,并将女后驱赶出族群。
女后自此无家可归,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救下姜央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
那些被根植于息壤内核中的透明菌丝,最终被九土族人命名为‘蜚’。
他们认为那是一种能令人变得不正常的透明虫子。
九土部落在蜚的逼迫下,背井离乡,最终全族只能搬迁至水上生活,成为最早一批常年居住在渔船
上的渔民种族。
而蜚,也在九土部落搬迁之后,开始大肆寄生在九土地区的野生动物身上,其中最喜欢寄生的,就是一种原本生性平和,以食草为生的白首牛身上。
那种牛喜爱独居,体型硕大如象,天生一目,头顶一撮白毛。
被蜚寄生以后,白首牛会易怒易冲刺,仗着头上有角,吨位庞大,疯跑起来会产生很强的杀伤力。
蜚喜欢在白首牛的尾部聚集,那里的生存环境能令原本透明的菌丝,生长出鲜艳的红色,并伴有规律的菱形花纹,乍一看上去,活像牛的尾部盘桓着一条红色毒蛇。
这种被蜚寄生的白首牛,逐渐也被九土渔人称呼为蜚,后收录至上古奇书《山海经》中,就是以牛身蛇尾的形象,且被记载为上古灾兽。
人们认为蜚一现世,当地就会出现大的灾殃,水干草死,为不祥之兆。
想到蜚的厉害,我当即双手掐诀,寻着记忆中女后控制息壤,扼杀蜚的手段,朝指尖灌输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