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仔云仔细回想,“我老豆生病那年,祖坟被人动过。也不知是哪伙强盗把我阿爷的坟给挖了。家里几乎每年都有小偷光顾。所以我平时几乎不买什么东西。” 梁督察追问,“那钱呢?” 说起这事,衰仔云就越发古怪,“钱偶尔也会被偷,但是小偷每次都会给我留些。生怕我饿死。” 这也太奇怪了吧?小偷偷钱还留一点,苏念星活了两辈子还从未见过这么奇葩的小偷。 梁督察眉峰紧拧,“小偷应该是想在你家找什么东西。你记不记得你老豆去世给你留了什么东西?” 衰仔云苦笑,环顾一下自己的房子,“我老豆只留给我这栋房子和两亩地。这房子都几十年了,每年都要花钱修补,可以说一面墙有多少块砖我都摸得一清二楚。真的没有值得东西。” 梁督察又问他以前祖上是做什么的。 衰仔云小时候听阿爷提过,“阿爷以前是开酒楼的,后来回村定居,我老豆小时候日子过得很好,可惜他十五岁那年,阿爷得了一场急症走了,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后来我老豆犯了事,为了脱罪花光家里所有积蓄,渐渐家道中落。到我这一代运气越来越差,就差揭不开锅了。” 苏念星示意他将右手放在桌上,她给他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一直倒霉下去的人吗? 她看到的视频是十年后,衰仔云已经瘦成骷髅,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明明比衰仔云年纪还大两轮的郭昌盛却比衰仔云还年轻,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衰仔云,声音不平不淡,“地契在哪?” 衰仔云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直到男人掏出怀里一份文件,赫然是一份遗嘱,“你以为你写了这个就有律师肯受理?别做梦了。这荔枝窝是我的地盘,你想把它捐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男人得意大笑,大步离去,冲着外面的人吩咐一声,“不许放他出屋。” “是!” 门口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看着,衰仔云艰难地撑着身体,才五十多岁的他已经苍老得不像话,他浑浊的眼珠盯着门后,眼睛渐渐失去焦距,跌落在床上…… 衰仔云死后,郭昌盛命人将衰仔云屋里的东西全部清空,掘地三尺愣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随后一把火将屋子烧了。 收回手,苏念星看着衰仔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一块地契。 怪不得衰仔云那么倒霉,如果他对上的是郭昌盛,他怎么可能好得了。而郭昌盛为了得到地契,每年用旅游款吊着衰仔云,不至于让他饿死,但是又需要他拿地契出来过好日子。 可是衰仔云为什么临死前知道地契在哪,现在却不知道呢? 苏念星问衰仔云,“我能不能进你的卧室看看?” 衰仔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可以。”他有些窘迫,“有点脏乱。” 苏念星不在意,他的房间真的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床头柜和一个衣橱。这屋子的确是脏的,因为墙面掉坯,左一块右一块,就像斑点狗。 苏念星走到衰仔云床头的位置对着门后,那儿没什么东西,哦,不,有东西,是一根擀面杖。 苏念星走到门口拿起来,却发现这擀面杖掉渣,外层黑黢黢的,似是长着青苔。 衰仔云见她对擀面杖感兴趣,于是解释,“这是我阿爷留下来的。他以前是个厨师,经常在家做面条。我老豆不舍得丢下,所以一直留着。” 梁督察见她一直盯着擀面杖,“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苏念星让梁督察看看这擀面杖有没有什么机关。 梁督察挑眉看着她,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接过擀面杖,用刀刮去表面的脏污。看得出来这东西好些年没用过了,因为是木头,放在门后容易潮湿长了青苔,刮到表皮后,看到里面是常年用过留下来的面疙瘩。不过他在刮的时候听到一丝轻微的停顿。 要知道擀面杖通常都是一块木头裁下的,不可能是拼接,会停顿肯定是有问题。 梁督察丢下衰仔云厨房的刀具换上自己的军刀,锋利的军刀刮后,看出这条拐杖有痕迹,类似于鲁班木拼接起来的。 梁督察顺着齿缝撬出中间那个塞子,里面的东西掉落下来。 衰仔云惊呼,“真的有东西?你怎么会知道这里面有东西?”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示意他快看。 衰仔云摊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地契,上面是繁体字,苏念星认得磕磕绊绊。 梁督察接过后,“是荔枝窝的地契,也就是说除了那些私人住宅,荔枝窝的土地全部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