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知道不该这么问。
但是,有些话,有些问题必须问出来,这话不能是海云龙自己问。
那就只能是刘恒这个外人做黑脸来问。
姜绾抬眸看向他,那双冰冷的眸子犹如实质一般!
她铿锵有力地道:“当年,在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京城来的那个男人要他跟他走!”
“那时候他还小,不懂这代表了什么!”
“但是这件事,在他的心底一直是一根刺,尤其是当那个人被狼咬死后。”
“长大后,他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因为他不懂,为什么母亲对几个弟弟妹妹都很好,唯独不待见他!”
“他查过自己的身世,查不出什么,倒也认命了。”
“之后他去当兵,把性命丢在了脑后,一门心思就想要当好兵。”
“他独自一人闯入敌营,九死一生地爬回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这一切都是他用命拼回来的!”
姜绾说到这里,似乎感同身受,那股委屈的感觉在心口不停地滋生蔓延。
屋里屋外的人都很沉默。
这些事即便是听一听都会让人心惊胆战,更加不用说有人身体力行地去做了。
在敌营里杀一个来回啊,即便随便说说都很难的啊!
姜绾这时候继续说道:“乔连成是用一己之力拼杀到了今天的地位,他走的每一步都稳扎稳打,得到的每一个荣耀都是他应得的!”
“我问你们,他是不是英雄?”
刘恒这时候都不得不赞同地点头:“是,他是个英雄!”
姜绾却凄然地道:“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英雄,回到家里各种被算计,家人处心积虑地要压榨他身上每一点油水。”
“如果你是他,会不会寒心,痛心!”
刘恒沉默。
姜绾继续道:“但更加让人寒心和痛心的是,家人的压榨就算了,忽然跳出来的人还处心积虑地谋害他!”
“他拼尽全力保护和奉养的家人,却因为人家亲生女儿的鼓动,因为二百块钱的小利便写下举报信,举报他不奉养老人。”
“他用性命去保卫的人民,在他抱打不平后,还要写下检举信,举报他殴打老百姓。”
“他的心会不会痛!”
刘恒继续沉默。
屋内屋外的很多人已经情不自禁红了眼眶。
姜绾的声音依然铿锵有力,但声音已经沾染了些许的哽咽:
“他一心保家卫国,一心为国为家竭尽全力地付出!”
“可偷占了他的人生,享受本该他享受的荣华富贵的那个女人,居然反过来联合了他心心念念保护的家人,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刺了一刀,两刀,甚至很多刀。”
“试问,他的心该有多痛!”
最后这一句,姜绾几乎是声嘶力竭质问出声。
屋里屋外,一片沉默!
姜绾猩红着眼睛质问:“这些,应该是乔连成得到吗?”
“他做错了什么要这么该死?”
“没有,他什么错都没有!”
“要说错,那就是活着!”
“他活着,便可能会动摇那个女人的地位和现在得到的一切,他活着便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所以,他就该死吗?”
“我们不指望如何回报英雄,可起码应该给予他该有的尊重吧!”
“过去的二十多年,海家没有给乔连成一根草一粒米,乔连成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拼命得来的。”
“试问,现在的海家有什么值得乔连成去图谋的!”
“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只要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统统滚蛋,起码还英雄一份安宁!”
“这样,过分吗?!”
最后的这句过分吗,震耳欲聋,发人深省。
姜绾粗喘着怒气,努力地压抑了所有的情绪,最终缓缓平静地做出了总结:
“海家,我们不认,即便证实了这一切,我们也不认!”
“我们只求海家人看在真相,看在乔连成和海景那几分容貌酷似的份上,管好海凝霜。”
“起码不要再害乔连成了,足以!”
这最后的两个字,比过去的那些咆哮嘶吼都要平静,甚至声调都没有任何一点点的起伏。
但是这两个字,却更加让人震撼。
震撼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心。
刘恒站起身离开了。
他没再问毒蛇的事。
门外,海云龙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海家的人都很好看,即便是海云龙也是如此。
其实牧野没说错,海家人长相都那样,不是一模一样的那样。
是一种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