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冰面外还散落着几簇雪堆,但众人已经不敢再去查探,小心翼翼从那些地方绕过。 总共是三堆。 远远经过这些雪堆,孟诗悄悄数道。 这个数量让她心中满是寒意。 一直没有和其他的登山者碰面,她现在简直怀疑,他们前面是不是已经没有活人了。 心底浮现这个想法,孟诗猛地打了个寒颤。 “阿诗?” 嬴抱月回过头,“怎么了?” 孟诗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没什么。” “嗯,小心脚下,”嬴抱月目光凝重地叮嘱。 虽然事先发现了河边的陷阱,但她心中还是有一个疑惑没有解开。 这么事先挖好守株待兔的陷阱,真的是只靠着几滴血就将修行者引过去的吗? 那些修行者到底是如何落入洞中的? 或者说,他们又是如何……被活生生拉下去的? 嬴抱月后背的筋肉微微绷紧,全身的警戒提到极致。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身边李稷姬嘉树身上的气机也提升到了极致。 他们估计也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能爬山爬到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神舞境及其以上境界的修行者。如果真的放手生死一搏,将这整条河的冰面破开都不在话下,怎么会像是手无缚鸡之力一般攀在冰洞边缘,连手指都被扯断呢? 除非…… 直到前脚掌踩上半透明的冰面,嬴抱月依旧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她没有并没因此放松对周遭环境的警惕,望着脚下的路,没有立刻走上去,而是伸出一只脚向前使劲踩了踩。 眼前的冰面虽然透明,但冻得梆硬,冰上冰下一览无余,表面没有丝毫破损,底下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埋伏,冰面厚度足以承担人体的重量。 实在没什么可疑神疑鬼的。 嬴抱月抿紧唇,将全身的重量转移冰面上。 什么都没发生。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毕竟是个水法者,说实话,就算这冰层现在裂开她都没什么好怕的。 这条河虽然长,但并不深,去掉冰层也就一人多深,就算不识水性的人落水,跳一跳也能露出头来。 和她与李稷曾经掉进去的北海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抱月?” 李稷紧张但不恐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嬴抱月回过头,向众人竖起大拇指,“没问题。” 姬嘉树松了口气,也走上冰面。 的确没有问题。 “那我们走吧,”赵光紧紧拽住李稷的衣摆,放心地踩上冰层。 就算这冰下面藏着洪水猛兽,有李稷这个水法天阶在,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众人咔嚓咔嚓踩着冰层向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冰河的中心。 一切都很顺利,但嬴抱月心中却愈发不安,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十分重要的问题。 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的修行者,都是怎么过去的? 为什么那三堆雪,都在朝着上山方向的岸边呢? 如果要设下陷阱,为什么不能设在对岸呢? 雪堆下的冰洞虽然算得上隐蔽,但真的会有三名修行者同时中招么?修行者真就那么容易掉下去么? 又是谁……打扫的洞口边? 等等,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掉进去的,也不是一开始就被下面的神秘存在拖进去的呢? 嬴抱月心跳忽然停跳了一拍。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了一阵鸟的鸣叫声。 “嗯?”众人都惊讶地抬起头,“这里居然有鸟?” 天山鸟飞绝,自从进入西岭雪山,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鸟叫了。 “是黑炭吗?”赵光大咧咧抬起头,手中攥着的衣摆忽然一紧。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李稷已经大步一跨掠至嬴抱月身边,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事有反常必为妖,月沼湖的婴儿哭声已经让他领教过一次。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开她的手。 李稷甚至来不及想其他,本能地就抓住了嬴抱月。 姬嘉树望着这一幕一怔,闭了闭眼睛,也来到嬴抱月身边。 冰面上气氛倏然变化,寒气乍起,耳边传来鸟鸣,天上却不见丝毫鸟的踪迹。 嬴抱月忽然觉得这鸟的鸣叫声有些熟悉,不像是天上飞的鸟,却像是一种为世人熟知的水禽。 一种绝不会出现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