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一滴血汇入法阵的瞬间,地上刻画的那些诡谲的图案就一点点亮了起来。
嬴抱月脑海中的警报简直要刺耳地叫了起来,她瞬间拔箭朝地上流淌的血流划去。
咔嚓一声最下一级的台阶被斩断,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但从台阶上流下的血流居然腾空而起,就像有生命一样,一滴滴越过纵横的剑气,朝嬴晗日身下的法阵飞去。
这一幕简直就像是磁石吸引着铁屑一般,嬴抱月看得头皮发麻。
「阿稷!快阻止那些血珠!」
李稷闻声出剑,后背呲的一声冒出十几枚针头。他尝试用水法控制这些血珠,但李稷震惊地发现,这些血珠居然不听水法者的号令!
站在台阶上的云中君负手望着台阶下拔剑的两人,笑而不语。
嬴抱月抬头看向龙椅边那边镇定的怪物,心中发寒。
这绝不是普通人的血,不是耶律静的血。
那是谁的呢?
台阶之上,耶律静的下身还在流血。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连凄厉的叫声都渐渐低了下来,只能捧着肚子望着自己身下蜿蜒的血流,眼神渐渐变得绝望。
嬴抱月死死捏紧拳头,她闭上眼睛,不忍心再看。
她知道,耶律静已经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耶律静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具空壳,正在逐渐被掏空。
如果正如李稷所说,这个孩子是云中君和耶律静的孩子,那么耶律静此时的心中是什么样的心情?
孩子的父亲选择她,只是为了生下这个孩子。
她被当作了生产工具,且是用过就丢的工具。
耶律静是为了让这个孩子诞生,被云中君所选中的第一个祭品。
此人是如何做到,如此的残忍?
嬴抱月睁开双眼,握紧手中的剑,跨过地上的沟壑,一步步走上了台阶。
「抱月?」
李稷瞳孔收缩,看着嬴抱月向朝云中君和耶律静走去,头皮一炸。
「阿稷,烦你看好嬴晗日。」
嬴抱月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台阶上走去。
李稷发现她的后背衣服里已经露出了十几枚针头,心中一惊想要追上去,但嬴晗日身下的法阵越来越亮,他又不能放下这边不管,一时间进退两难。
云中君站在王座边,望着嬴抱月朝他和耶律静走来,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势,镇定的可怕。
他言笑晏晏地开口,「怎么?公主殿下是想来帮王后接生吗?」
「我来杀了她。」
嬴抱月走到距离耶律静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握紧手中的红莲剑,剑上燃起熊熊烈火。
就在剑火燃起的瞬间,她后背冒出几十根金针,噼里啪啦全部掉落在台阶上,同时冒出的还有血珠,鲜血争相恐后地从针眼里涌出,嬴抱月的后背瞬间被鲜血染红。
「抱月!」
李稷看到这一幕,顿时心惊胆战,他没想到嬴抱月居然选择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强行逼出金针,这对修行者的身体伤害极大。
「哦?金针封穴吗?」
云中君望着这一幕,目光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我记得你们中原人总说稚子无辜,少司命现在反要对没出生的孩子下手吗?」
「还有这个女人,」他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耶律静,「她可没有什么罪。只是个想保住自己孩子性命的母亲罢了。」
「不过上辈子没有父母的少司命,大概是不能理解父母之爱吧。」
云中君似笑非笑道,「能手刃即将生产的女人,不愧是大秦国师的徒弟,将 国家放在第一位呢。」
「这般罪孽,怕是你将来要遭天谴。」
李稷站在台阶下听得头皮发麻,他了解嬴抱月,她的性格温柔至极,要她做这种事比要她的命还要难受。
偏偏高手对决,最忌讳分神,剑客出剑,不能犹豫。
可嬴抱月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对手,李稷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下得了手。
这个云中君如此利用人心的弱点,真的是卑鄙至极。
「这的确是罪孽,」嬴抱月朝地上耶律静举起剑,「但不是我酿成的罪孽。」
「如果是,我愿意承担。」
「这个孩子,未必想要来到这个世上。」
漆黑的地宫内,剑光忽然大盛!
云中君瞳孔一缩,神色一变。
「抱月!」
巨大的真元碰撞在台阶之上炸开,李稷被剑风激得不禁后退,浑身血气奔涌,狂风之中他睁不开眼睛,一只脚踩住阵法上嬴晗日的衣角,咬紧牙关。
「嗬!」
噼里啪啦李稷后背的金针在狂风中被逼出,血花飞溅,有几滴落在阵法上,那阵法居然再次亮了亮。
但李稷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