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睁开一半,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 船底的行李舱,安娜抱着猫在书房浅寐,突然,她怀中的白猫弓起了背,两只爪子不甚安分地开始踩安娜的肚子。 安娜醒来。 她轻轻抚摸猫的下巴,将它从膝上抱下地。 电力轮椅在黑暗中缓缓驶向桌前,她从口袋中取出一盒火柴,“刺啦——”一声,火光点亮一方天地。 桌角的一盏古老烛台再次焕发出新的光彩,这一点温暖火焰也映出她身后赫斯塔的轮廓。 火光跃动,赫斯塔身后投出巨大的阴影。 “你划亮火柴,它的火焰让你眼花缭乱,”安娜轻声低语,“因而在黑暗中,你找不到所要寻找的,那根火柴在你的手指间燃尽,疼痛……使你忘记你所要寻找的。”(1) 她注视着火焰,在它即将烧到她的指尖时,安娜松开手,化作黑烬的火柴棍掉在银盘上,在一声细微的声响后断成几截。 “零在哪里。”赫斯塔的声音像是从深渊底传来的,沙哑可怖。 “她死了。”安娜低声回答,“她倒在你怀里——” 一把匕首在赫斯塔手中泛出寒光,那正是早晨安娜曾向赫斯塔展示过的东西。 “也就是说,不管我现在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跳出来阻止我。” “看看,”安娜笑起来,“今早来我这里时,你还行动不便,连翻书都要需要别人帮忙,而现在,你却已经可以独自穿过层层屏障,潜入我的书房……你的手已经不再发抖了吗,简。” 赫斯塔下颌微抬,“你料定我今晚会来找你?” 安娜没有回头,只是扬手指了指近旁的另一张椅子,“……为什么不坐呢,夜晚很长,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 (1)亨里克·诺德布兰德的诗,《一种生活》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