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平稳运行,透过轿厢右上角的监控,赫斯塔的表情被细致入微地捕捉着,眉毛、眼睛、鼻翼附近的皮肤、哪怕是一点点额外的动态皱褶。 然而她始终平静地望着前方,没有恐惧,没有愤怒。 电梯抵达,赫斯塔进入长廊。有船员远远看见她,先是一惊,而后迅速跑向硬石酒吧。 不一会儿,有人来到赫斯塔跟前,“您好?请问——” “你们这一层有轮椅吗?”赫斯塔问。 “有的。” “推一台过来吧,”赫斯塔站在了原地,“我有点累了。” 船员有些意外,但还是照做了。 在赫斯塔的吩咐下,船员很快推着她来到调酒师所在的柜台前。 “晚上好,裁定者女士!”调酒师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您想来点儿什么?” “给我来一张能让我全程独享宁静的特殊船卡吧。” 调酒师像是没有听清:“……什么?” 赫斯塔没有解释,她打量了一圈这里的陈设,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乔安娜是你的真名吗?” “……这是什么问题。”调酒师脸上的笑容褪了一些,“虽然您是尊贵的客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哦?” “到底是不是呢。上次聊天的时候,你说你在这艘船上已经工作了十年。”赫斯塔顿了顿,“如果只有十年的话,你应该还是你吧?” 调酒师没有回答。 赫斯塔看向她,“十年很长,但如果放在更大的时间尺度里,十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不值一提了。” “你是想到了什么呢,不妨就直说吧。” “那和我此行的目的没什么关系,”赫斯塔双目微垂,“我只是来要一张船卡。” “恕我不能给您。”调酒师直接回答,“您现在已经是裁定者了,您要那张船卡有什么用?” “我想见见罗博格里耶,这么说可能会引来误解——我想见见那位罗伯·格林。” “为什么?” “你是罗伯·格林吗?” “不是。” “那就去问问你的上级吧,我来都来了,不要让我白跑一趟……”赫斯塔轻咳一声,调整了一下姿势,“对我来说,像今晚这样单独外出的机会很难得。” 调酒师皱起眉头,想了许久,“好吧,请等一会儿。” …… 六层甲板,黎各找准时机,引开了所有挡在她身前的敌人。 她一脚蹬墙,几步在空中翻了个跟斗,两只脚同时踹向不远处的玻璃窗,可是预计的玻璃碎响没有听见,黎各反而感觉膝盖以下一阵剧痛。 直到此刻,她才愕然发现原本映着海上夜景的“窗户”变成了一片破碎的灰白色屏幕,她的两只脚深陷其中,反而将整个人都固定在了墙上。 几个船员趁机一拥而上,试图捉住她,黎各忍着疼痛,一脚踢穿了身下的墙面,再次跳出围攻。 近旁的司雷已经拔枪,在这要命的间隙,她连发四弹,两枪打在墙面上,一枪击中了一个船员的小腿,另一枪则打穿了另一人的手背。 然而,没有人流血。 司雷来不及觉察这些细节,但黎各已经从伤口处看见了些微熟悉的电火花——这些船员受伤的肢体,像极了大多数水银针用以弥补残缺肢体的义肢。 “停下!都停下”一直拉着司雷的侍者突然高声下令。 随着这声喝令,围捕黎各的船员们停下了手,侍者上前,从地上拾起一只蓝宝石耳坠。 “黎各,没事吧!”司雷快步上前,“受伤了吗?” “没有,小事……” “请问,”侍者举起耳坠看向黎各,“这是您的东西吗?” 黎各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确认——那个从古斯塔夫那儿得来的小盒子确实不见了,她扫了一眼地面,很快把另一只也捡了起来。 “对,是我的。” “……很抱歉,司雷女士,”侍者的目光忽然严肃起来,“出了些误会,我们伤到了您的客人。” 黎各不快:“你在和谁道歉啊?” “哦,当然,对您也很抱歉,黎各女士。”侍者看向黎各,“但参加这样的活动,您实在应该戴好您的饰品,那样的话,这种事也不会发生。” “不戴就活该被打是吗?” 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黎各回头瞪了那几人一眼,几个男人住口了。 几个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