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泡勒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刺杀者不会真的还活着吧……”
“不然我为什么现在还留在这里?”
泡勒再次有些后背发凉,他伸手去够桌上的电话听筒,探了三四次才成功把固定电话拿了起来,吩咐下面人赶紧去预备役基地附近维持秩序。
……
黄昏,街灯渐次亮起,人们走上街道,在玫红色的霞光中回家或是去酒馆小坐。
斯黛拉一个人在市区逛了一天,这会儿正在市中心的一处小花坛歇脚。
她今天拍了一些照片——用自己新买的二手卡帕II型相机,斯黛拉原本还想把这个新淘的相机给维克多利娅看看,没想到这人今天一整天都没出现。
她站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忽然发现有许多人围站在教堂前面,仰头望着教堂的圆顶。
斯黛拉有些奇怪,也跟着跑过去瞧。
在教堂的最高处,有个漆黑的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夕照流泻在那人身上,仿佛教堂的尖顶多了一尊知名不具的石像。远处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有热心市民以为有人要自杀,直接报警和喊救护车了。
出于某种职业嗅觉,斯黛拉立刻把相机对着此人,找好角度,连续拍下若干张照片。
“动了!动了动了!”身边的人传来一阵惊呼。
透过镜头,斯黛拉看见那人忽然在教堂的屋脊上奔跑起来,她的动作是如此轻盈,像一只梁间回旋的燕子,她一边跑,一边从随身的大口袋里向外抛撒着什么东西——它们像雪片一样在高空飞舞,像打着旋落下的叶子。
地面上的人再次发出呼喊:教堂怪人直接从主殿的穹顶跳到了近旁的钟楼。
人们兴奋地望着眼前一切,这是哪个杂技团的露天表演?是正在拍摄中的电影?抑或是别的什么庆典环节——不管它是什么,它也太精彩了!
先前从高空洒落的雪花片已经散落下来,人们兴奋地伸手去接,去抢,其中一片恰好飞落在斯黛拉的身前,她才伸出手,这张纸片就飞进了她的指缝之间。
这是一片白色相纸。
斯黛拉将它翻过来,照片上是施密特的近景特写,老警督站在路灯下面,为他打伞的仆人刚好挡住了他的左臂。
一瞬间,斯黛拉认出了钟楼上的怪人。
……刺杀者。
与此同时,更多的水银针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她们飞檐走壁,各自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划破长空,沿着钟楼外凸起的石壁向上飞攀,快速向刺杀者接近。
这极具观赏与冲击性的一幕引起了更多的尖叫声。
刺耳的警笛、尖锐的哨声从不远处传来,身着特别制服的警察开始驱赶在教堂下围观的人群,斯黛拉抱头躲到近旁一个垃圾桶的后面,趁着警察们不注意,迅速捡起了其他几张落在地上的照片。
每一张照片上的人都是施密特,但每一张的施密特动作都不同。斯黛拉快速把捡到的每一张照片都塞进大衣口袋,在混乱中,她左右观察着警察与人群的位置,找准了空档就朝教堂的方向冲。
没有人注意到她。
斯黛拉沿着潮湿阴冷的石阶朝教堂的地下厅跑去——通向钟楼与教堂穹顶围廊的入口都在那儿。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如果能从空中抓拍到一张刺杀者的特写……
不需要太多……
一张就够了!
……
“它还在钟楼!佐伊!不要上它的当,它在和你们兜圈子——”
耳机中传来恩黛焦急的叫嚷,佐伊一把摘掉了挂在脖子和耳朵上的耳机话筒,这些小小的装置迅速往下跌落,消失在风里。
它们吵得她没法集中精神。
佐伊踩着钟楼顶的石像怪脑袋渐次跳跃,以极快的速度绕了钟楼一圈,然而她没有看见刺杀者的影子——
她当然知道刺杀者正在和自己兜圈子!但该死的,她就是抓不到这个人!
今天的刺杀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凶戾,它手里多了样武器——不是就地取材的钢筋铁棍,而是一把大约四十厘米长的刺棱。
这种作战方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另一位总是使用刺棱作战的水银针……
“佐伊——!”远处,恩黛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
佐伊还来不及想恩黛为什么突然发疯,就感到身后多了一层阴影,她立刻蹬了一脚墙面以调转方向,然而迟了——
强烈的窒息,失控的坠落,突如其来的截停,头部的剧痛。
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这一切在恩黛眼中要残酷得多——刺杀者突然闪现,它从身后勒住了佐伊的脖子,带着她强行向下坠落,随后两人一起落在钟楼中部一处凸起的石梁上,佐伊一头撞在墙壁上,几块碎石随之落下。
这些伤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