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条大江长年水流不息,从不结冰,如此寒冷天气,仍有不少船只在江上航行。 初霁此时已除去贵人衣饰,再稍稍打扮一下,倒是看着与普通人家的女孩无异。 走到一处渡口,吴亘将马草草卖了,找到一艘即将出航的船。船老大要急着送一趟粮食,在塞了二两银子后,吴亘与初霁上了船,船上空间狭小,只能猫在了货仓之中。 初霁还是第一次坐大船出行,也不管江风凛冽,兴致勃勃的看着两岸风景。 吴亘将一件厚衣裹在她身上,看着其冻的有些红的鼻子,心下暗自愧疚。跟着自己一路颠沛,让小姑娘着实受苦了。 瑶江上,轻舟划过水面,两岸崖高险绝,风急天高。白首群山此起彼伏,不尽江水滚滚而来,好一个山苍水茫之景。 目睹此景,吴亘紧绷的心弦放松起来,多日积郁一扫而空。 顺江而下,转眼已是三日,船停泊于一处渡口。船家需要采买一些日用,吴亘与初霁便走上岸来,沾些地气,也好补充一下给养。 渡口位于一座青山脚下,只有不大的一块空地,里面倒是摆放了不少货物。这里是船只停歇的必经之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显的颇为热闹。 走过人流,前方出现了一座茶肆,里面已是坐了不少人。俱是往来商人,相互打听着各地货物的价格,交流着彼此的信息,有些谈拢的,直接把手伸入对方袖中,相互手谈起了价格。.. 吴亘带着初霁坐下,小家伙饶有兴趣的看着茶肆中人攀谈。从小生活在荒陵,能见到的只有自家爷爷和木济,所以非常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哥哥,他们为什么把手放在袖子里谈事,我们卖白玉菽的时候为何不是如此情形。”初霁好奇的问道。 吴亘笑容一滞,赶紧将手指放在初霁嘴上,“喝茶喝茶,这才是做生意的原本模样。” 二人点了一壶红茶,慢慢品了起来。冬日之时,此物最为暖腹。一壶茶下肚,吴亘带着初霁上船取了行李,往山后走去。船要在这里停留一日,倒不如借机出去赏景。 在他二人离开后,茶肆中亦有两人匆匆起身。 穿过渡口,前方是一道窄窄的峡谷,直通山后。峡谷石壁上布满青苔,一些生命力顽强的小树硬生生挤破岩壁钻了出来,交错于空中,使得谷中幽暗了许多。 吴亘拉着初霁,有说有笑的穿过峡谷,不时用刀砍落垂下的长藤。等一过峡谷口,吴亘忽然面色一变,迅速拉着初霁翻身躲在出口的一处石后,伸手指了指通往远处的路。 初霁眼睛眨了眨,顿时明白了哥哥的意思,自己大声说笑着向前走去。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出口出现了两人。一胖一瘦,身着黑白二色麻衣,俨然是商贾打扮。只是高高鼓起的太阳穴,昭示两人身手不凡。 二人从峡谷中走出,四下寻找初霁声音来处。刚走了几步,身后响起破空声,一把断刀从天而降,一刀斩在瘦子身上,此人哼都未哼一声,便当场毙命。 那名胖子倒是身手灵活,感觉情形不对,看都不看身后,直直一个翻滚向前蹿去。待起身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金钱剑,目光狠厉的盯着持刀而立的吴亘。 胖商人神色阴冷,“你就是吴亘吧,呵呵,若不是那一句白玉菽,还真不好确认。” 吴亘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波涛翻滚,“没想到府中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你们有多少人。” “多少人?你可知道,王爷把所有暗卫都派出来了,连门客、卫兵也派了不少,小子,你以为能逃的了吗。 识相些的,把贵人留下,自己缚了,随我去见王爷,说不得还能有一条生路。若不然,天罗地网之下,你小小燕雀,又能逃到哪里,徒受些皮肉之苦。”胖子冷笑一声,剑尖指向吴亘。 “这种话你信吗?”吴亘嗤笑道,“如此大的阵仗,落在赵长手中只有死路一条,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也是,去死吧。”胖子话音未落,身形如箭般射向吴亘,与其臃肿的身形相比,动作却是一点不慢。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吴亘天落三重斩瞬间击出,挡住对方攻势,紧接着第四斩,第五斩接连使出。 第一式便是用上全力,此时还不知道有多少追兵,与对方缠斗实是不智之举。 胖子神色惊讶,府中递来的情报说,此人只是箭术厉害,没想到刀法也如此犀利。 手臂上传来一阵阵巨力,如惊涛拍岸,潮雷滚滚,震的骨头都疼。还未等反应过来,一道更大的力道传来,以金钱铸成的剑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已是难以承受巨力。紧接着又有一道巨浪拍来,金钱剑终于哗啦一下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