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一旦内战开始,郢都无疑是要最先沦陷在‘熊贼’铁蹄之下的——芈良小儿的两万精锐部曲,实在不是老贵族们可以抵挡的。
所以老贵族们在郢都的财产立刻开始贱卖,城外周边的田园、庄园等等,也都以令人瞠目结舌的价格变卖出去。
城中的后辈子弟,能转移走的,统统都转移走。
老贵族们在楚国树大根深,楚国大地上到处都有他们的家族旁支、附庸势力、庄园田地……郢都是肯定要沦陷的,所以要尽早把这些后辈子弟送出城去。
昭雎曾悲壮地断言道:“熊贼必然百般阻拦……我等如此作为,也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在此之前,咱们能跑多少就跑多少吧!”
“届时,熊贼必定发难——我等要殊死搏杀!纵然身死,也要以性命来激励各地家族势力、共同讨伐熊贼!他们会为我们报仇的!”
……
出人意料的是——老贵族们的举动,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仿佛熊午良一夜之间又成了睁眼瞎,对老贵族们的种种反常举动视而不见。
老贵族们的后辈子弟统统顺利出城,只留下了昭雎、景充以及其他各大家族有头有脸的族长们,还留在郢都里‘吸引熊贼的注意力’。
至于老贵族们在郢都方圆的财产变卖,则更加顺利!顺利到令人难以置信!
总计价值在数十万金的庄园、田产、奴隶、农具、还有带不走的粮食、牲畜、奇珍异宝……统统卖了出去!
市场因为海量的待售品涌入,一度变得混乱不堪——熊午良居然毫无察觉!
当然,因为是紧急售卖,所以这些财产的卖价极低——总价约在数十万金的各类财产,最终只卖得两万金左右。
也罢,总比血本无归的好!
整个撤离行动,快得出奇——仅仅一天的工夫,老贵族变卖财产、转移家族成员的行动,都顺利完成了。
令人震惊!
转移家族成员相当顺利,倒也罢了。
难以置信的是——买卖财产,居然也那么顺利!啧!
毕竟,就算是贱卖,两万金也是一笔巨款……谁能想到,郢都人民居然有这般强悍的购买力?
仿佛黑暗之中有一张无形的巨口,无论老贵族们兜售贱卖了多少东西,都能贪婪地全部吞下!
无暇多想,昭雎欣慰地叹了一口气:“此番我们老贵族再次损失惨重……也罢,毕竟都顺利卖了出去,虽然价格低了些,但也总比开战之后、这些财产被那芈良小儿无耻侵吞要好一些。”
一切准备就绪,昭雎和景充又花了很大代价,骗开守卫王宫的曲阳新军士卒,扮成内侍模样,混入宫中,欲要面见大王芈横……
仍然是出奇地顺利!
……
老景充扮成内侍模样,剃掉了胡子,模样看上去很滑稽,但内心的兴奋让他顾不上自己容貌的变化了:“守卫王宫的曲阳新军竟然如此松懈!”
“一切都这么顺利……天助我也!”
昭雎也剃光了自己的胡子,就走在景充身边,低声严厉道:“嘘,低调一点!”
不过,昭雎也兴奋于这一连串的行动都这般顺利,于是低声笑道:“芈良当初火烧王都,获罪于天!”
“先祖都站在我们这一边!”
“诛杀熊贼,我们就是匡扶楚室的英雄!”
……
话说咱们大楚国的新王芈横,登基至今也有一年多了。
作为一位大王,芈横却从未体验过上位者的快乐。
焯!
都怪那个该死的芈良小儿!
现在,芈横根本无权发布任何政令,甚至连走出自己王宫的权力都没有——曲阳新军的士卒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王宫,名为保护,实则与软禁无异!
芈横当然想不起来自己当初在云梦泽会盟时候动的杀心,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是怎样猜忌熊午良。
更想不到,那个胸无大志的熊午良是如何被他一点点逼到绝路上来。
总之,芈横深恨熊午良——只觉得这个乱臣贼子早就狼子野心,可恨自己没能更早一点看清他的真面目,以至于现在国内政局混乱、曲阳侯和老贵族们厮缠不清,偏偏他这个当大王的只能被迫坐冷板凳……
但也没办法了。
熊午良麾下那群该死的精锐,一直将王宫把守得铁桶也似。
连只鸟都飞不进来。
芈横现在,每天的娱乐活动只剩下观赏乐舞,或者练练箭术、耍耍剑而已……
物质娱乐上,熊午良还不算亏待这位王兄——吃喝用度都是顶级的。
只是无法与外人接触、也迈不出宫门一步。
话说芈横曾经有一次越想越气,盛怒之下,挥着剑就要强闯宫门,心说你狗日的熊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