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曲时笙的心中升腾起一阵恶寒。 “景王人品贵重,又有才干学识,皇位由他来继承是最合适不过的。在你看来,那刺杀景王的人,是皇上所派的吧?”曲时笙问。 徐之珩迟疑了一瞬:“这个我也摸不准,当时事发突然,我也在战场上受了伤,景王受了重伤的确差点丧命,后来我捉住刺客本想拷问,但他服了毒,临死前什么也没透露,究竟是何人所派我也不好猜度。” 曲时笙低下头想起了什么,又仰起脸问:“那和我父亲又有何关联?他并不知晓这里头的秘密,只当先帝传位给了如今的皇上,一力保他坐上皇位,他又凭什么恩将仇报。”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 前世的曲时笙是完全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如今的她虽然重新活了一回,可还是被一团团迷雾包裹着。 “你还记得明瑰公主的驸马吗?”徐之珩不答反问,让曲时笙觉得这问题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记得,我还见过他,是先帝的贴身侍卫,出身也好。” “他与你父亲一样,效忠的是先帝,而非如今这位皇上。”徐之珩陷入了回忆,好半天才道:“是他第一个发现遗诏不对劲的,因为遗诏被撕开,先帝的私印只留了一半,另一半不知所踪,他觉得蹊跷,就找到了伺候了先帝几十年的太监总管。” “后来呢?”曲时笙迫切想要知晓后头的事。 “那太监总管的手上,就留着另一半。”徐之珩说到此处,捏紧了拳头:“他本该将事实公之于众,可他却帮助太后撕了遗诏,简直是助纣为虐!再后来他想要荣华富贵,仗着手上有另一半遗诏,要挟皇上送他金银豪宅高官厚禄,皇上心狠手辣自然不会容忍,一番调查下来才连累了明瑰公主的驸马,造成驸马死于非命,对外则称是他犯了大错。” 怪不得,怪不得他死后明瑰公主那般伤心。 对于明瑰公主来说,那人并非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驸马身份,而是个身量高挑有一身好武艺并且心善细腻的人,这种性格的男子天下少有,就连曲时笙都曾受到过他的帮助。 明瑰公主在宫中多年,虽是公主但因生母微贱备受冷眼和打压,她见惯了世态炎凉。 只是这时出现了一个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二人互相爱慕,无数次的眼神碰撞之中早就动了心,且有婚约在手,好好的人却说没就没了,明瑰公主哪里能释怀。 曲时笙对明瑰公主和驸马的事有些伤怀,同时又憎恶那个知道内情却选择用遗诏要挟好处,牵连旁人丧了命的太监。 因此她叹了口气:“驸马那么好的一个人,当真是可惜了。那个老太监怎么样了?” 徐之珩冷哼一声:“要挟不成,皇上又下杀手杀他,他只能狼狈的逃出宫去,也正因如此才害的你们全家遭难。” 这话让曲时笙精神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老太监对皇上怀恨在心,于是打算将遗诏公之于众,却又不敢自己出头,于是他先后找了几个人,你父亲就是第一个。”徐之珩神情有几分怅惘:“但你父亲其实并不知晓这件事,因为老太监从你父亲口中听出他效忠新帝,谁在皇位上坐着便对谁忠心耿耿,所以他打了退堂鼓,担心告诉你父亲以后你父亲会将他灭口。” 其实曲傅林并不知道这老太监找他做什么,但老太监的言语试探曲傅林还是能听出来的,说效忠新君既是实话又不是实话,先帝人已经不在了,自然是按照先帝遗诏上所写行事。 遗诏上说皇位传给六皇子建琮帝,那就是建琮帝,曲傅林没得选。 但他这样说,既给自己挖了一条活路,也给自己留了一条死路。 因为老太监从他这里离开后,便不在他身上抱有希望,开始转而寻找其他位高权重有话语权的臣子,这就意味着曲傅林不会因为贸然出头揭发此事受牵连。 然而建琮帝很快查到那老太监曾见过曲傅林,建琮帝担心曲傅林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凭着曲傅林对先帝的忠心,他若是知道了继位的真相,恐怕会想尽办法扛景王上位。 所以曲家的覆灭是必然的,哪怕曲傅林什么也不知,当他见到那太监时,就已经两只脚都踩在死局中了。 知道这些事后,曲时笙的心情十分沉重。 如果一切都按照前世的轨迹来,那又有谁知晓太监与曲傅林何时见面?二人必然是私下里见面,不会叫人轻易觉察的。 “没有你的话,我只怕还被蒙在鼓中,虽然知道我曲家会蒙冤,却根本不知道蒙的是什么冤,甚至不知真正坑苦了我们的是什么人。”曲时笙的神情有几分沮丧:“前世你忽然离世,我心里又气又急却无能为力,被人抓着捆着塞到那院子,一关就是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