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春楼如今的老鸨,在前世给了曲时笙栖身之所,林江玉也给了曲时笙很多帮助,还有其他的姐妹,曲时笙对镜春楼这个地方有比较好的回忆。 可不好的回忆也有很多。 比如她弹琴时,有喝多了的男子爬上台子来扯她的面纱,有人趁她往台阶上走伸脚将她绊倒,只为了看她裙下的风景,还有人为了逼迫她卖身陪自己,用银票打她的脸。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身傲骨,哪怕在宫里无数贵人的面前都没那么低三下四过,但为了留下一条命,她只得忍气吞声,如今那些事想起来还让她觉得心里发慌。 徐之珩搂住了她的肩:“你放心,这一次你我在一起,我绝不会再让你重蹈前世的覆辙,我一定会护住你的。” 曲时笙靠在他肩头,二人十指相扣,不大的车厢仿佛彻底将二人变成了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你会护住我,但说实话,不蹚曲家这趟浑水,你日后只会比现在更风光。”曲时笙看着他说:“我怕以我的能力护不住曲家,我也怕你会再次受我的连累。” 听见这话的徐之珩,眼神中仿佛有璀璨星辰浮动,就像有人将天上的繁星摘下来揉碎了藏在其中。 他将曲时笙的手死死握住在掌心:“从什么时候起我把你的事当成我的事,你还记得吗?” 他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问,果然让曲时笙回想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 “一起上官学,坐你后头那小王八蛋扯你头发,我把他狠揍一顿,临走时还把他捆树上了,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曲时笙记忆犹新,笑道:“那时候我才八岁吧?” “再往前数,你坐你哥哥肩头掏鸟蛋,没拿住鸟蛋给路过的学究砸的满头都是,学究罚你写一百张大字,你哥哥跑的倒是快,我替你写了八十几张,你就坐我身边吃冰酪,还记得吗?” 曲时笙这次眼睛都笑弯了:“记得,我那次好像刚过七岁生辰,学究后来发现字迹不对,说我找人替写代笔,要打我十个手板,你非说是你把我写好的大字弄毁了这才赔给我的,愣是让学究把十个手板分给了你一半。” “继续往前数,你从小就跟韫瑰公主不睦,在宫里头碰见了,韫瑰公主使唤宫人拿蛇吓唬你,我就掏了个马蜂窝扔她宫里了,当天晚上听说她被蛰了一头的包,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我还小着呢,你是同你母亲进宫的,还差点被发现了。” 徐之珩带着爱意的目光一直紧盯曲时笙:“所以我想告诉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不需要你开口。而你也不必有任何负担,我想对你好那是我的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确定你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爱人了。” 这番话听的曲时笙心里难受极了。 她没为徐之珩如何付出过,今生如此,前世也是如此,反倒是徐之珩为了给曲家平反付出了生命。 可即便如此,徐之珩还是无怨无悔,这不由让曲时笙心里感动。 她甚至可以相信月亮是方的,也不可能相信徐之珩不爱她,而她也是这样,这一辈子只认定徐之珩一个爱人。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曲家门前,徐之珩在曲时笙的嘴唇上小啄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进门。 然而刚进大门,曲时笙就与曲傅林面对面撞上了。 “去哪了?” “出去走走。”曲时笙莫名有些心虚。 曲傅林往外看了一眼,瞧见挂着徐字灯笼的马车走远说道:“那臭小子送你回来的?” 曲时笙也回头看了看,忍不住笑了,语气里带着几分甜蜜:“是呢,父亲别生气,就是下雨了顺路而已。” “顺路?为父这几十年也去过徐家多次,怎么不知徐家与咱家顺路的事?” “哎呀父亲。”曲时笙挽住曲傅林的胳膊,撒娇道:“真就是顺路,您用过晚饭了不曾?女儿还饿着肚子呢,陪您一起吃点?” 曲傅林冷哼一声:“那臭小子要真会照顾你,就不该让你饿着肚子回来!而且这番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和徐之珩来往太密,现在都不背着人了,你们不像小时候,都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可得顾及一下外头人的舌头。” “女儿顾及他们做什么?越是光明正大,越说明我们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谁能说出什么来。” 曲傅林停下脚步:“事已至此,为父干脆把话给你说明白些,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为自己以后做打算。你和他来往太密,万一以后他成亲了,你能落下什么好处?最清楚的一点就是没人敢娶你,风言风语有时候就像刀子,你现在不觉得什么,日后都会刺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