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马车之中,霍家的马车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碳,根本没有多少烟飘出来,烘的整个马车暖呼呼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菱形糕点,只是放的时候微微有些久,点心若是刚做出来,肯定更新鲜。 曲时玥一进马车,便忍不住叹了一句:“好暖和。” 这话让霍云雁微微一愣,接着露出了一个笑容来:“曲家妹妹的马车里头没搁炭盆吗?虽然开了春,但外头还是冰天雪地的,可要当心冻人。” 曲时玥的脸上划过一丝明显的窘迫,手指不安的搓着自己的衣角,笑道:“好碳要供着家里用,到外头来用不上这么好的碳。” 霍云雁装作诧异道:“啊?官员在过年前后朝廷会送大量的银丝碳,曲妹妹的父亲也是官员,怎得会这样窘迫?” 这话让曲时玥多少有些没面子,但她不敢和霍云雁生气,只能解释:“父亲官职不算很高,是发了不少的好碳,但是带出来多少有些舍不得,没有霍姐姐这种高门显贵的人家大方。” 她的话酸溜溜的,语气也有些不悦,可她面儿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让人拿不住错处,霍云雁也不与她一般见识。 “你父亲和曲阁老是亲兄弟,曲阁老官职高,每年收的好东西数不胜数,难道就没分给你们家一些?”霍云雁装作关心的问。 她这么问,曲时玥忍不住脸上露了酸意:“叔父那人,凡事都先紧着自家,手指头缝里露出点好东西来都要拿簸箕接着,就怕我们捡了去,哪里会给我们分?以前还好些,逢年过节知道施舍点东西给我们,如今可是一点好玩意儿都见不着了。” 闻言,霍云雁推断出这曲家大房二房之间的关系,真如传闻里说的那样不合,当着她这么个外人的面儿曲时玥都毫不遮掩,张口就来,可见这两家人之间的矛盾,可是不小呢。 既然如此,霍云雁心里越发高兴,觉得自己把曲时玥叫到马车上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怎么能闹成这样?好歹也是亲兄弟,而且我听说曲阁老这人不错的,不像是不接济兄弟的人呀。” 曲时玥冷笑一声:“我是个不爱说他人是非的,但我这心里委屈,愿意和霍姐姐说上两句,还请霍姐姐帮我隐瞒,别说出去了。” “这是自然,我一向是嘴牢的,而且看曲妹妹很有眼缘,哪里会把这些别人家的密辛拿出去说。” 听她这么说,曲时玥就放心了,她也听说过霍云雁,知道这是个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那些乱嚼舌根的事她应当不会做,而且和霍云雁这种高门大户的姑娘结成好友,那对她曲时玥也是有好处的。 因为她脸上有胎记,曲傅满官职又不算高,平时在朝堂上和曲傅满关系好的官员不多,所以曲时玥想结交一些门第高的好友,为自己以后找出路很难,现在霍云雁上杆子与她说话聊天,她当然愿意知无不言。 “我这位叔父啊,那说起来也是老好人一个,平时朝堂上的事又多又杂,家里头他几乎管不上什么,之前是我堂哥管,瑾堂姐和离归家后就由瑾堂姐管了,不过这说是瑾堂姐管,我另一位堂姐却处处插手,她处处与我不对付,家里其他人包括叔父又都顺着她纵着她,那么一个小心眼的人,能愿意其他人接济我们?” “你另一位堂姐,是曲时笙吧?”霍云雁装作不理解的说:“我认识曲时笙,但只知道她脾气似乎不好,每次和她面对面碰上想说上两句话,她都不怎么理会我,我家搬来京城没几年,其他手帕交那都留在老家了,所以好友不多,曲时笙那样冷淡,我也懒得用热脸贴冷屁股了。” 说到这儿,霍云雁还叹了口气。 一看这是同道中人,对曲时笙都有不满,曲时玥来了精神,猛的坐直了身子,动作幅度之大连结实宽敞的马车都跟着晃了两下。 “我那个堂姐何止是脾气不好,她人品和性情没一个好的,霍姐姐你可不知,她坏透了简直,仗着和她外祖父学过两天医术,坑蒙拐骗害我父亲信我得了什么疯病,用银针折磨我,那几天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梦见她欺负我…” 说到这儿,曲时玥用手帕一遮脸:“我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被自己的亲堂姐这样欺负,简直是不想活了。” 没想到从曲时玥的嘴里听到这么一个消息,霍云雁的的确确震惊了片刻,她拉着曲时玥的手问:“此话当真?” “真,我不会骗霍姐姐的。”曲时玥擦了擦本不存在的眼泪,抽泣道:“我父亲疼惜我,再加上堂姐是他亲侄女,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就信了堂姐,以为我是真病了,每天逼着我喝那些又难闻又苦的药汁子,我简直要被逼疯了。” 霍云雁故作心疼的拍了拍曲时玥的背:“曲妹妹当真是可怜,我瞧着你往上头去,可是想去泡温泉?” “是,这几天我觉得腰背酸痛,身上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