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轮又一轮的力量交换后,杀生丸睁开了眼,眉紧蹙。 答案是“没有”。 这棵树从上到下都写着“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明”,而且,它身上也没有铁碎牙或者坟土的味道。 杀生丸:“没有吗?” 可大妖的梦行不会出错,所究竟是哪里不对?是找错了树,还是找错了时间? 等等,时间? “沙沙沙……”风大了些,吹下无数落叶。杀生丸自落叶中仰观望,透过斑驳又细碎的阳光,他在思考铁碎牙为何会在树上的变故。 为什么? 他想不通。 但他习惯了靠树休息,御神木高大又古,根系众多又汲地气,正是适合小憩的好地方。于是他干脆靠坐下来,闭目沉思,他并不担心半妖会找不到他,要是找不到,她多半是把他忘在这个村子里了,呵。 四周静悄悄,顶只有松鼠乱爬的轻响。 杀生丸琢磨着刀的事,反复回忆着“自己”腰间挂着的两把刀,一把是天生牙,另一把从未见过——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必须得到另一把刀,才能解开一切之谜? 就这般思量着,杀生丸的思绪越陷越深,腰间的天生牙正发出一阵阵轻颤。可他没有反应,当界环境绝对安全时,他身为大妖的能不会设防。 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杀生丸的意志沉入了梦境深处。可说,这也是月曜支血脉的能力之一,他确拥有“追溯”的力量,可这力量一经使用,消耗的妖力比用一次苍龙破还要多。 幸而,他不缺妖力。 不知过了多久,杀生丸感觉到他又站回了梦境中的地方。第一次来靠得是契机,第二次来靠的是能力,而现在,他追溯至此,体内的妖力在飞快流逝。如果不在此期间弄明一些事,那么有些谜团还会笼罩他许久。 仰,又是一个朔夜。 抬眸,同样的御神木,同样的他“自己”,不同的是树上的铁碎牙已被取下,正别在“他”的腰间。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站在御神木下的【杀生丸】转过,冰冷地注视着身后的自己。许是成年犬妖总有好斗的性,【杀生丸】的摁在了铁碎牙上,大有拔刀一挥将自己轰个粉碎的冷意。 可他没有这么做。 他的没有移开铁碎牙的刀柄,开口道:“在我不打算杀你之前,滚。” 闻言,杀生丸气笑了。这话他时常对别人说,还是一次听“自己”对自己说。几个意思,对方是把他当成杂碎了? 杀生丸开见山:“铁碎牙在哪里,你腰间的那一把刀又是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杀生丸】:“你的眼睛只看得见刀吗?”他冷笑出声,“多么可悲啊。”一心追逐力量最后却被力量愚弄的我自己。 杀生丸也是嘴毒:“不看见刀,难道还能看见你?” 【杀生丸】:“弱到只能靠言语攻击,你真是可悲至极。” “可悲的不见得是我。”杀生丸狠起来连自己都怼,“又是朔夜,每一个朔夜你都会来这里,是为什么?看上去真可悲啊。” 【杀生丸】笑了,冷又意味深长:“你不会等太久,最多一百五十三年,站在这里的人就变成了你。” 杀生丸:“什么意思?” 【杀生丸】已是不准备多留了,他别着三把刀转身,道:“朔夜是半妖的忌日,御神木是半妖的坟冢。你最讨厌的人死了,父亲的污点消失了,你开心吗?” 这一刻,杀生丸的瞳孔骤缩,脱口而出:“什么?” 他原不是抱着战斗的心追溯至此,可现在,他的几乎是抓向了腰间,却抓了空。他才记起到场的只是灵魂,而非体。想用武力追,完全不可能。 杀生丸沉下心来:“半妖是怎么死的?说清楚!” 【杀生丸】:“被鬼杀死。” 留下这么一句话,【杀生丸】再无回应,转身朝着远方走去,很快没入了深浓的夜色中。而在他身后,杀生丸的心绪称得上起伏剧烈,银发落下,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顷刻,他面上的妖纹一下子变得猩红又粗犷,妖力隐约有暴走的迹象。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常态,先一步止住追溯的力量,随后灵魂脱离,重归御神木树下的自己。 停滞的风似乎再吹了起来,阳光的碎片在他脸颊上跃。杀生丸缓缓睁开眼,就见遥远处,半妖背着竹筐一路跑来,离他越来越近。 金眸倒映着这个孩子鲜活的模样,可他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