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我给你打着手电。”
“兄弟你够猛的。”
有人过来围在他身边,好奇打量的同时呵呵笑。
还有人挤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递上棵烟。
“来抽枝烟,烟不好。”
一时间据点里的人即为得到撤退命令而放松,又为他刚刚的行为佩服。
“穿透伤,没事!”
小声应合把手电交给陶排长,后者看了眼,又小心的追问,
“德国手电,可怎么用鬼子的枪?”
低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的张四行问,
“看出来了?”
“嗯。”
闷声应着的同时,陶排长满身找火。
摸出自己的打火机递上去,继续给自己包扎的同时张四行回答,
“取之于贼、用之于贼。”
正点火的陶排长怔了下,接着轻笑,
“咱不缺子弹。”
“我缺!”
停下吸了几口烟,陶排长又问,
“张兄弟,看你身上的东西都是德国人的,在外国的时候给德国人当兵?”
“德国伞兵,在西班牙打过共和军。”
这些事情没必要保密又不丢人,只是不提自己也带兵,还带的是特别行动队。
“啥是伞兵?”
听到有人问,陶排长也很好奇,只不过没问不然显得多没见识。
“就是背着降落伞,从飞机上往下跳,天生被包围的兵。”
“吹牛,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兵?”
“从天上跳下来,不得活活摔死。”
士兵们议论纷纷中他终于裹好伤,重新穿上侧绑带的I型伞兵靴,陶排长扶他一把站起身。
“四行兄弟,咱们快走。”
士兵们纷纷收起自己的武器准备开拔,岂料张四行出人意料的反驳,
“这么走可不行,得想法办法拖延一下。”
尽管是黑夜也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看自己时带着诧异。
拖延,这怎么拖延。
难道要留人在这儿吸引火力。
撤退时往往会不得不如此,可谁愿意被留下。
黑暗中的目光已经不是诧异,甚至带了些敌意和委曲。
不理士兵们的目光,抹开袖子看了眼夜光表,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时间还来得及,等我一分钟。”
只见他从背囊里掏出个竹管,里面倒是一把线香,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扔在地下。
借着手电暗红色的光,大家才终于看清,他正把一个个炮仗捻子往线香上绕。
“炮仗?”
围拢在他附近的士兵枪托放在地下,拄着枪看西洋景。
倒是陶排长想明白了,招呼一声,
“傻看什么都来绑,炮仗响起来,鬼子就以为我们全都钉在这儿了。”
大家恍然大悟,刚刚对他有些看法的兵心里过意不去扬声称赞,
“兄弟,你这心思……我能说什么,真是鬼精、鬼精的。”
“炮仗在线香上的距离,大概是棍子头那么大,基本是仔细瞄准后的射击时间。”
不理士兵们的说辞,张四行告诉他们绑的方法,
“间隔不要太准,长短不一才好。”
向炮仗上拴炮仗的同时,细声细气的给大家解释。
这话听的大家不禁面面相觑,谁一天吃饱了净研究这些事情。
可转念一想,可也真是好办法,最少围了他们的鬼子摸不清他们的动向。
有个兵看大家都在绕炮捻,还要靠近红色手电才看得清,干脆举着手电筒给大家照亮。
人多好办事,不多会就绕出几十根筷长短的线香。
“都插在常射击的地方,这样炮仗捻子着了,落下去才炸。”
看着有士兵省事直接摆在射击孔附近,张四行过去把线香找地方插起来。
“平放着,会炸断线香,疑兵之计就玩不成了。”
背起背囊刚想拿那单架似的物事,有个兵主动凑过来。
“兄弟,单架给我,我来替你扛。”
那玩意当然不是单架,只不过是什么,他也没解释。
还有人凑过来,伸手要接手他的背囊。
“没事,不重。”
说话间反是几步赶上准备走的陶排长建议,
“排长,我当尖兵,看我手电两短就是安全,两长是等待。”
没想到陶排长换了一种方式拒绝,
“你受伤了,我派两个老兵。你可是德国兵还是没见过的伞兵,到长官那儿得是宝贝。”
听他这样说张四行倒也不争,清楚融入一个队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