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长舌头的军医大张着嘴,恶心了好半天才说,
“年轻人你是幸运的,你的伤口不大,应该只需要挖这么大一块肉。”
说着话,军用用手比了个饭碗的大小。
看着眼前的军官、士兵不相信他的话,他丢掉弹片拿起手术刀后接着说,
“四行仓库的支那兵叮嘱,这种地雷昨天就有士兵挨过,而且他们好多人都截了肢。”
什么要截肢,军医的话听的
“纳尼,军医阁下您有没有搞错,我腿上只有浅浅一道伤口,就是想来包扎下。喂,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您真的要挖下我腿上的肉……”
看着迷惑的不得了的军官和扶他来的士兵,军医摇摇头向年轻的军官说,
“昨天夜里追他们的士兵也受到这种地雷的袭击。击中四肢的只一小会伤口就开始红肿、感染,为了不引起败血症只好截肢,击中躯干……”
说到这儿军医叹息着摇摇头有些羞愧的说,
“唉,我们没有那么多盘尼西林,现在我们都把这种可恶的地雷叫做残废制造者。”
说着拿起手术刀要在眼前年轻军官的腿上动刀。
青年军官一看,忙把自己的腿放下去,
“大夫,真是只是个小伤口,或者您清洗包扎下,我还要指挥手下进攻。另外怕感染,那给我几片盘尼西林就好。”
“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个弹片上的黑色物质,它就是大便带着极多、极多的细菌,它会感染你的血液系统。”
军医苦口婆心的讲着,甚至还能扶着军官来的几个士兵道,
“你们的压住他……护士给这位军官先生注射麻醉药,然后……”
一听军医要动真格的,甚至自己手下要来按住自己。手一扬几个士兵就吓的直向后躲,
见吓到几个手下,他微微笑了笑的,还骂了句,
“八格牙鲁,你们几个混蛋就那么希望从我腿上挖块肉下来?”
接着他站起身,接着又在地下蹦了几下,冲军医道,
“您瞧、您瞧,这不是没事,只是个小伤口而已。而且从中了弹片,我的伤口就一直在流血,听说血液也具有杀菌作用……”
说着话他向自己手下士兵使了个眼色,要他们快点扶着自己逃离眼前这个为了屁大点伤口,只想给自己做手术的军医。
随后他干脆找到另外一个护士,只撒了些硫磺粉,马马虎虎的包括一下就逃出了救护站。
那个军医有心再找他,可受伤的士兵实在太多,很快他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等他再见到那位年轻军官时,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
那位年轻军官脸色蜡黄,发着高烧,年轻的眸子里再也没有了战斗的激情。而是在盖着厚厚的被子的同时,还在剧烈的打着寒战。
听看护的医生说,他截去了腿还给他注射了昂贵的盘尼西林,但情况看样子不大好。
毕竟大便里的细菌种类实在太多,这种情况除了败血症之外还会出现什么并发症,谁也说不清楚。
不管如何治疗,从这时起包括未来的“阔剑”地雷就有了“残废制造者”这第一个绰号。
而“阔剑”的出现,也注定步兵的进攻,会比过去困难的多。
这时仓库大楼的的大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两百多人的伤亡并没有阻止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的进攻,毕竟他们将近一千人的军队,在前面的战斗中随便都可以扛住一个师的中国军队的进攻。
别说眼下整个沪市,也不过仅仅只剩这么一座大楼而已,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已经是胜利之师的他们。
虽然这座大楼处处透着古怪,那些加装了弹片的手榴弹,那些会喷射出恶臭的装在钢盔里的地雷。
可这都不挡住剩余的数百日本海军陆战队队员冲向大楼的大门。
那儿是进马车的,够宽敞按理说……甚至许多士兵感觉到心里踏实的原因是,那儿居然没有听到机枪的声音。
“冲啊……”
呐喊的声音随着日本海军陆战队士兵一进冲进仓库的大门。
然而他们与前面来过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员一样,在大门处一样呆住。
那里面是什么,那些支那军人藏在哪里。
尖兵进入大楼、尖兵班进入大楼……没有哪怕一丝多余的声音,甚至尖兵士兵在里面大喊大叫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这时负责手指的上尉才一挥手,大群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的牛皮靴踩的水泥地面发出响亮的声音。
而迎接他们的,只有地面上依旧鲜红的圆圈里的数字。
“喷他-玛的……”
突然一声东北腔响起,紧接着正门处一个不起眼位置的钢盔地雷炸响。
一片金灿灿的金属片,夹杂在一坨坨金黄色半固体、半液体的物质里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