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场仗是败定喽,鬼子进了松江,连六十七军吴(克仁)军长都战死了。”
捏着电报的机要军官从安放着电台的机要室出来,外面已经却已经是兵荒马乱。又转过脸向着机要室里喊,
“烧掉机要文件,收拾电台,快点我们准备撤了。”
黑夜远处时时响起射击的枪声,以及大炮爆炸的声音。
大路上到处是从前线溃退的士兵,枪枝弹药扔的满地都是。至于长官,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甚至机要军官都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
不但如此,大路之上是为了躲避战火的百姓们。他们挑着担、赶着马车,装着一些破烂家私,急匆匆的不知道能逃向何方。
士兵们一个个仿佛行尸走肉般,没有军官率领,也不成队伍。
可机要军官一抬头,却看到大路那头的河边却有手电的闪光,远远还传来生硬的外国话,
“是爷们的留下,没卵-子的放下弹药、钢盔就可以滚了。”
无一例外,走到那里的人没有敢大声吵吵,这使机要军官皱了下眉头。他手下还有一个警卫班,除此之外就是几部电台以及电台兵。
自从他们的后勤股长跑路后,他没有上级,也接不到任何命令。尽管他的电台还通着,但到处都是一团乱。
中国军队正在撤退,或者说溃退,但退向哪儿,该怎么退,什么消息都没有。
想了想,他捏着手里的电报走向守在桥头的人。
那些人属于德国顾问团,据说要筹办什么伞兵学校。伞兵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件事,那些人现在可以当他的上级。
两辆汽车停在浮桥桥头,桥下的河面不宽不过五十多米,水浅多处可以涉渡。
公路在这儿顺着河流转弯,可这儿凭空出了座浮桥。溃兵与难民们下意识感觉,过了桥或许能离日军更远。
江南河网地带,是任何快速部队的天然障碍。
浮桥桥头处手电筒闪烁,两辆汽车停在桥头两侧,上面架着重机枪。
“长官,那机枪看起来有点怪,不是民24吧。”
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军人,他留着浓密的大胡子,有个小女兵正在给他包裹胳膊上的伤处,伤口处一看得有几天了。
“你小子,眼睛挺毒,那是英国佬的维克斯重机枪,不过我们有更好的。这玩意摆在这儿,就是这些溃兵们看看,淞沪战场上还有真爷们在。”
说着话抖着手中的烟盒,给机要军官抖出来一枝,然后下一枝叼到嘴上。
随着他开了嘲讽,路上正走过的一队戴着没戴钢盔的人中有人骂,
“玛皮的,老子们在前面一天打光一个师,你们这些特么在后面……”
骂人的扯着陕西话,一队穿着破烂,带着些气息的士兵抬起头。因为关世杰的话,一个个瞪着眼睛,想和人打架的模样。
不过没领着的开口,个个只是扶着肩头的大刀柄,只是瞪着眼一个开腔的都没有。
耍狠,土匪头子出身的关世杰不怕,倒是看着这队陕西兵的个头他还比较喜欢。清一水一米七往上,国字脸,身体也还健壮。
任机要军官给他点着烟,也不管给他点烟的是个上尉军衔。不屑的撇着东北腔,
“比比啥,老子们在四行仓库里也没玩泥,论杀鬼子你们哪支部队敢和老子们比。四天,老子们坑了差不多两万鬼子。”
一句话,路上正过的那队人,得有百八十人的士兵停下。
为首的刚刚用陕西话吵吵的大个子跳下公路,几步来到正让小女兵给缠胳膊的关世杰面前有点诧异的问,
“四行仓库,你们就是走的时候还把楼炸了,坑了鬼子的那支部队。广播是不是瞎说的吧,怎么炸楼能坑那么多人。”
关世杰抖抖手上的烟盒,递给他只烟,
“瞅你那点尿性,广播上没说那么细,说多了怕吓到你们。我们张长官最后一个离开四行仓库,还是飞出来的。”
吸着烟说话占了上风头的关世杰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就我们长官,昨天进了趟租界,一分钟就杀了一千多小鬼子,最后活下来三十来个也全都剁了,就一分钟说给你你做得到。”
一听关世杰没边没沿的瞎吹,那陕西营长瞪着眼睛吼了声,
“贼你吗,哄谁呢,小鬼子还能收编。”
不过手却接过香烟,上尉机要军官给他点火时,看着他满面征尘,脸上被硝烟沾染黑一道、白一道的活鬼一般。
“真的,往哪看,那就是个鬼子。”
山冈铁次郎把长南平明留在租界,而他要遵守自己的誓言,随时侍候在张四行身边。此刻穿了身张四行从海外运来的制服,倒别有一番威武的模样。
他与其他人唯一区别就是,背上背着他那把祖传太刀。
张四行原本有打算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