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战斗打响了。
“记得,咱们是唱戏的,要唱出大花脸的效果。不过每人在一个射击的位置,射击不得超过三次,记清训练里的规矩。”
偷袭与普通堑壕中作战不同,扎在一个射击位上连续射击,不但招子弹还招炮弹。最好的办法是,在几个战位中不住转换。
随着带队的警卫连姚广田排长挨个坑中吩咐、叮嘱每个士兵他们该做的事情。
又跑到狙击侦察兵那里,
“哥几个,机枪手、掷弹筒什么的就交给你们了,咱们兄弟人不多,一会鬼子还手搞不好要有伤亡。”
打仗还能没有伤亡,但伞兵学校就这规矩,如何降低伤亡就是军官考核里的一项。
对狙击手而言,秉承着德军狙击手“九藏一打”打法的狙击手们,当然滑的和泥鳅相仿。但在黑夜作战,还是有一些危险的。
完成一切布置,姚广田下达了开始的命令。
最先开始,是如闪电划破夜幕的刺耳军号,
随后HMG42毫米机枪突然射击起来,它独特的“撕布声”在夜幕下分外明显。
当然这不够,还有后勤营的士兵,拿着缴获的一个分队(班)的日本武器开始射击。除此之外。侦察连的其他士兵,也用手中的HP90打出一个短促的射击。
这些当然是小事,另外一个方向的羊倌们把投石索在头上转了三圈,然后一枚枚带有碰炸引信的手雷远远投出去。
更有几个兵营的士兵,拿着个千里火的小竹管,点起一根根捡了大串鞭炮的线香。
随着HMG42与歪把子一起“突突突”的响起来,外回十几只分散的HP90喷射出的长长火舌,阵地中的日本人立即就懵了。
有经验的军官,夜间判断敌方的攻击力量,往往会根据对方机枪的数量,以及炮火的猛烈程度来判断攻击部队的数量。
果然,包括侦察连士兵的HP90打出的短点射,都被日本人算成了机枪的数量。这下从黑暗中数出的就几乎有二十挺机枪。
一个简单的数据,作为德械师的三十六师在参加淞沪战场上,只有轻机枪一百七十九挺。该师约有士兵一万两千人。
也就是约为六十六个士兵拥有一挺机枪,当然这还要稍微计算下后勤、炮兵与普通步兵的区别。
那些眼前的二十挺轻机枪说明什么问题,这特么妥妥超过一个营的兵力。
至于被羊倌炮队无声投出的那些手雷不用数了吧,爆炸声密集的爆豆相仿。
一个日本中队当然不怕果军一个营的攻击,甚至就算打夜战,日本士兵也会毫不犹豫相信,自己有能力击溃果军一个营。
但不是一个中队几乎一半人被辣椒粉迷过眼睛、呛过气管,也不是对付那位四行魔王的手下。坦白讲日军已经被这位酷爱袭击的四行魔王,折腾的已经有点神经衰弱。
更令营地中的中队长抓狂的是,野战电话线居然全都断了,任由喊破喉咙也叫通不上级指挥所。
无奈只好组织士兵,尽量稳守堑壕。
“射击、射击……”
无奈的中队长只好在堑壕中横冲直撞,
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只要能动用的武器,就一刻不停的发射。不但如此,照明蛋也一发发的从营地中射出去。
虽然隔着那些随时会呛得人涕泪横流的灰黄色的烟雾,营地外面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不重要,只要阻吓住对方不攻入营地就好。
出去迎敌,不可能的。
日本中队长甚至敢断定,自己带着步兵冲出去,就会有一群高大的举着长刀的恶魔从黑暗中冲出来。
要知道那些恶魔一个骑兵联队都砍不过,据幸存的骑兵说他们一刀下去对方没事。而对方一刀下来,自己这边的骑兵都是两截。
最惊人的是,马匹都跑不过那些家伙。那就自己手下这些矮小的日本士兵,难道能跑的比马还快吗。
与此同时,胡杨开始朝着雨花台炮兵阵地发出呼叫,请求炮兵连进行炮火支援。
只要有炮兵连的炮火,相信营地里的鬼子中队必定会请求增援。长官想玩“围点打援”,就一定能玩得成功。
这时胡杨也想到了自己今天夜里夜袭犯的错误。
无论是不是要围点打援,这个营地的电话线是应该首先切断的,长官把这叫什么制信息权。简单来说,就是己方能通讯,敌方不能通讯。
然后还有……算了也这不是想的时候,回去了再多看几遍书是正经。
呼叫了半天炮兵连,居然没能要来炮火,这下胡杨真的感觉麻爪了。不知道没有雨花台的炮火支援,怎么才能把这出戏唱到“大花脸”的程度。
就在不远的张四行与汉森对视了一眼,汉森开口用德语问,
“怎么回事,叫不来炮火,二六四旅的炮连难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