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说得如此明白,苗老夫人也就不再劝,心中却对这个年纪轻轻的王妃升起敬仰之心。 做事果决、不拘于小节。 有一些谣传说,凌王妃在娘家就嚣张跋扈,嫁人后更甚,现在看来,人云亦云不可当真。 当年他们苗家尚未发家之时,夫君在外打仗,女子若不强横一些早让人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 她就喜欢王妃这样的姑娘! 甄汨珞说做就做,当天下午就向各个府邸的女眷发了请帖,与明日辰时请女眷们过府游玩。 好歹也是前朝行宫,王府的景致整个徐州也找不出第二个,从前老宁王剩下的家具,甄汨珞又让人开库房取出一些瓷器摆件,从她的嫁妆里拿出一些小玩意准备赏赐下去…… 木子昭是跟着运送粮食的队伍一起来的。 把东西清点入库之后,木子昭满身都是汗,再加上他穿的是一袭女装,美人香汗淋漓的模样让许多人都看直了眼。 一进凌王的小书房,却只见甄汨珞抱着一本《东方地理舆图》看得精精有味。 旁边还摆着许多《东南海域怪志杂谈》、《徐州民间故事》什么的。 “好啊,我在外面扛粮食做苦力,你在这吹火炉看话本……” 看着木子昭那副委屈的模样,甄汨珞“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在她心里,这小子就是个傲娇臭弟弟。 她顺手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夜明珠递过去,哄哄臭弟弟。 木子昭拿着夜明珠高兴了。 十月初十,今日整个夷陵城的女眷都闻风而动,早早起身打扮得体,赶往凌王府。 山高皇帝远,凌王就相当于徐州的土霸王,她的王妃就是现今徐州最尊贵的女主人。 女眷们都对那位凌王妃充满好奇,聚在小花厅中窃窃私语、说说笑笑。 直到一名婆子浑厚的嗓音响起: “王妃娘娘到。” 甄汨珞今日半套亲王妃大妆,身穿香色罗秀过肩蟒女长衫,下身是一条赭红色襕纹马面裙,头上的飞鸾衔珠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衬得她肤白似雪,明艳动人。 一众女眷更有心思,但皆是乖巧地屈膝行礼,唤道;“见过王妃娘娘。” 甄汨珞抬手示意,“免礼。” 她落座在主位,坐像十分好看,此时笑吟吟地开口: “本王妃初来乍到,日后可要多劳烦诸位夫人了。” 这话谁敢应城,最先通过气的苗老夫人连声道:“王妃驾临是我们夷陵城的荣幸,咱们后院女子人微言轻,但愿意为王爷王妃出一份力。” 女眷们齐刷刷地看向田老夫人,田家这是已经公明正大地向凌王投诚了吗? 与几位身份贵重的夫人寒暄几句,甄汨珞也就直奔主题: “本王妃一到徐州,就发现徐州如今的情形很不好,九月末一场洪水牵连了好几座城镇,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甚至变成流民在城外晃悠,如此之风不可放纵,想让流民尽快休整落户也得给他们吃得饱才行,这三日本王妃命人在城门处施粥放粮,奈何人手不够,诸位夫人小姐可否有人替本王妃分忧?” 下层府邸的女眷默默不语,如今徐州除空降的凌王外,最大的势力还有总兵府、徐州知府,他们打算看看旁人的态度再做决定,免得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凭白得罪到人。 甄汨珞并不急躁,只是抬起茶盏放在唇边轻呷一口,神色看不出喜怒。 “王妃娘娘,臣妇愿意出两千两银票购买粮食,向百姓们施粥。” 开口的是苗老夫人,甄汨珞早有心理准备,含笑应下,“苗老夫人大善,待会儿,本王妃就让账房先生立个账册,将为百姓捐赠的数目立个账本,诸位可自行检阅。” “王妃做事妥帖,我们蒋府也愿出五千两银子,为百姓施粥赠药,为王妃分忧。” 说话的是徐州总兵的夫人,她一身碧色绣梨花竖领大襟长衫,面容和婉。 其与夫人悄悄揣度起来,难道总兵也向凌王低头了? 甄汨珞可不管那些,筹到钱她就满意,对总兵夫人身边的一个少女招了招手,含笑道:“这是总兵府的大姑娘吧。” 那姑娘十四五岁的年纪,明眸皓齿,已经有少女的亭亭玉立之态,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脆生生地回答:“王妃娘娘,臣女是徐州总兵嫡长女,名叫沈攸宁。” “好名字,哙哙其冥,哕哕其冥,君子攸宁。”甄汨珞话落,从飞羽手上接过一个红宝石璎珞。 沈攸宁大大的眼眸一亮,弯下腰去,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