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个能闹腾的,她估计得愁死,做母亲真是太不容易了。 八个多月,好在她有自制的药膏,好歹能保证皮肤不会撑破到出妊娠纹,想到这甄汨珞灵机一动,干脆再调配一些药,放到店里去卖。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断了她的思绪,甄汨珞皱眉望去,风影正笑得一脸灿烂:“王妃,您要的人属下给带来了。” 说着,飞羽压着一副骨头架子似的高嬷嬷进了小厅。 方才甄汨珞说是要见高嬷嬷,飞羽去提人的时候嫌弃高嬷嬷身上臭,有让她洗了澡更了衣,但高嬷嬷好像半个多月就老了十岁似的,生出白发,眼神麻木暗淡。 高嬷嬷在宫中也没少做行刑虐待下人的活,但她自己动别人是一回事,这一整套大刑使到自己身上就是另一回事了。 进去头一天,她就见识了远比五十个板子更严酷的刑罚,才三天就求爷爷告奶奶说再也不敢折腾,风影觉得她还不老实,又修理了半个月才放出来。 人已送到,风影吹着小口哨扭头离开。 高嬷嬷瞬间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不怕疼似的砰砰磕着地面,嗫嚅地哭:“凌王妃,奴才再也不敢了,您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奴才。” 甄汨珞扯了扯嘴角,笑吟吟地说:“看来高嬷嬷神志还挺清醒的。” 高嬷嬷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送进去,哭着喊着就要上前抱她的腿,飞羽两人哪能让她过去,一脚就把高嬷嬷踹回原位,冷声警告道:“风影没教你规矩吗?” 一提这个噩梦一样的名字,高嬷嬷哆嗦着又砰砰磕头,老泪纵横。 她似是想到什么,老眼闪着一道亮光:“凌王妃,奴才要举报,华嬷嬷根本不是什么老实货色,您看她平时老老实实,她就是会咬人的狗不叫,皇后娘娘没少让她去干脏事。” 甄汨珞来了兴致,便说:“你交代一下,若是本王妃听着有趣,就放过你。” “唉唉!”高嬷嬷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抑扬顿挫添油加醋的将华嬷嬷拔了个底朝天。 其中不乏替皇后收拾什么小嫔妃,让甄汨珞没想到的是,其中还包括皇后毒哑了昔日那位黎婕妤的事情,不过听高嬷嬷最近的话,黎嫣又复宠了。 甄汨珞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心里想着:这人倒是有点意思,打不死的小强,只怕皇后自己也不好受。 “凌王妃,不,主子!”高嬷嬷大声投诚,“我还知道一件事,有一次奴才无意中撞见皇后娘娘和张太医私下议论,说好像给甄侧妃下了什么药,奴才不敢细听,知道的不甚清楚!” 甄侧妃?甄羽霜? 甄汨珞抿了抿唇,唇角微扬,皇后给甄羽霜下了什么药?难道是慢性毒,或者是……避子药? 在高嬷嬷嘴里,自从皇后娘家姐姐的女儿贾鸾仪疑似被甄羽霜所害毁了清白之后,就认定甄羽霜是个祸害,背地里没少骂她是祸水。 她又想到秦湛瑛至今膝下空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高嬷嬷见她高兴,又连说了几个皇后做过的缺德事,哄着这位“新主子”。 夜晚,一封书信毫无障碍地被送出王府,从驿站送往京城。 信是甄汨珞说,高嬷嬷写的,为表忠心,高嬷嬷对旧主一顿拉踩。 信上大约就是说王府最近有下人出了痘,凌王妃大怒,惊慌之下动了胎气,还见了血,反正怎么惨怎么写,真真假假掺和到一起,让皇后自己琢磨去吧。 七月末天气越来越热,甄汨珞闷得睡不着觉,飞羽又怕她踢被子,不肯在卧房里放冰盆,说是对孩子不好。 一个姿势躺的腰酸背痛,她揉了揉眼睛,干脆起身准备点灯再看两本画本子。 院子外除了令人烦躁的蝉鸣声,还有两个小丫头和白影前院的陆一思陆二思叽叽喳喳地争辩声。 她燃了一盏灯笼,搀扶着肚子缓缓靠近。 “我从幽州过来,那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二尊教,幽州去年不是本就受难吗,二尊教的人说是感应天时,信教者生,打听了一下,这个教派目前没有造反的倾向,但我看那规模可不小,里面的信徒个个狂热,甚至将那位教主封为天神大帝,叫什么圣元二尊。” “陆二思,是不是你想多了,你看现在道观佛寺也不少,不过就是个教派而已。” “不不不,我真觉得不对。”陆二思的话音有些急切,“普通的教派谁跟官员勾结啊?我到那边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地的大商户,有点交情,那位老板提点我可以寻二尊教的一位长老找官员的路子,这说明幽州有官员是跟二尊教牵扯的。” 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