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小嘴还嘟嘟囔囔的,时不时扭动小小的身子,那一身大红绸缎的寝衣被弄得布满褶子和小家伙的口水。 甄汨珞无语,拿过手帕给儿子擦了擦嘴。 一边忙着伺候小景曜,一边还说着:“有没有可能皇帝是被气病的或是中毒?这事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怎么就这么碰巧,前面放了兵部尚书和御林军副统领等人,后面下了姜国公的大狱,然后皇帝就病了?这不符合常理,绝对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会不会是邺王?” 她想了想,秦湛瑛的可能性最大,看皇帝对姜国公一事的态度,姜家这一次很可能要保不住,那么接下来皇后就会被架空,他嫡子的身份自然也吃不到红利了。 这是狗急跳墙了? 背后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七成是他,三成是有人在搅浑水,襄王没有动作才对他最有利,邺王失了圣心,晟王多年辅佐无甚簇拥,襄王只需要等着捡漏就是。” “姜国公犯了事,罪名还不小,是我们的人捅给莫宴宁的,莫宴宁又紧接着送到了皇帝面前,邺王的谋算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大,他只是让人传了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即可,信不信又皇帝,但是我们推波助澜,让事情越闹越大,甚至传成了‘楚王之乱’,皇帝自然坐不住了。” 甄汨珞嘴角抽了抽,暗道皇室中人没有一个单纯地,全都是一群黑心眼子。 她身后的这个也不例外。 她抬头望向窗外京城的方向,雀鸟惊飞,风声鹤唳。 不知为何,今日秦湛瑛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强行打起精神应对面前这两个上来攀谈的老臣,今日父皇抱病,本应该歇了早朝,但父皇挂念朝中之事,让臣子们在金銮殿议政,将折子呈上去即可。 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两声。 一双黑色的锦靴映入眼帘,那上面绣着贵气逼人的麒麟纹样,秦湛瑛抬头望去,是襄王。 对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四弟,怎么了这是?昨夜没休息好?” 秦湛瑛皱着眉,忍住心中的不悦,“兄友弟恭”的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只不过有些累而已,大皇兄有什么事吗?” 大皇子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皇兄是想待会下了早朝,咱们和八皇弟一起去为父皇侍疾。” 他拍了拍身边比他挨了一头的少年。 八皇子刚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皇帝前段时间高兴,让八皇子也到朝中去学习学习。 秦湛瑛不着痕迹地攥紧了拳,老八最近才刚上朝,看着是个小白菜,实际也是个有心思的,甚至还得了首辅一句“聪颖灵透,善用擅听”的称赞。 襄王惯会演戏,整日将老八带在身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照顾幼弟似的。 不过场面话他也会说,当即点头表示同意,最后送走了几位大臣之后,几人结伴而行向乾清宫而去。 秦湛瑛出乎意料的在此处看到一个人,祁忪戊。 按说父皇病了自然也不需要有人讲书,便是如此都将祁忪戊召见而来,这位“祁探花”本事真是不小啊。 祁忪戊对这几人抱拳行礼,表情端的是一派低眉顺目,“臣见过襄王殿下,邺王殿下,八皇子。” 襄王乐得多说两句:“祁大人是来为父皇讲书的?” “是。”祁忪戊保持着和顺的笑容,“臣就不打扰几位殿下了,臣告退。” 说罢,他便从容地离开。 襄王对秦湛瑛笑了笑,“祁大人当真是有本事的。这人也清高,对谁都不假辞色,没听说过他和朝堂上的哪位大人有所交好。” 说是清高,说难听点就是没眼力见,秦湛瑛皱着眉,心中想着最近的不顺遂。 一开始他确实打算和卫瑜之、祁忪戊这几人交好,就连卫瑜之都因为宗室的面子对他好言好语,偏生这个祁忪戊活像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有一次说急眼了还把姜迁给骂了一顿。 但祁忪戊的官运就是好的离奇,父皇总对此人刮目相看,平日还叮嘱皇子们有事可以请教,要不耻下问。 后来母后被禁足,紧接着外祖父出事,他根本自顾不暇,也就没工夫对付祁忪戊。 一行人各怀心思,却保持着一副孝顺谦恭的表象进入乾清宫。 晟王正跪在地上侍疾,将太医送来的药亲自喂给皇帝,模样很是关切。 皇帝的眼神在每个皇子脸上都扫了一圈,最终落在秦湛瑛的脸上。 不知为何,早朝时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冒了出来。 皇帝眯了眯眼,随即说道:“老四,听说你最近跟太医院的陈太医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