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的铁骑声将青山庄子包围。 这一群军士之中为首的男子二十多岁,容貌俊朗,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官服,表情阴沉难看,他全程抿着唇眼神黑漆漆的,是怒极之相。 而身边另一名男子约莫四十多,身长八尺,虽然有胡须遮挡却依旧能看出来几分英武之气,可见年轻时亦是一位俊美的公子。 “殿下,仵作来报,王御史大约是作夜寅时死亡,一刀割喉,对方动手很利落,没有落下什么物证,从伤口力道上看,仵作说多半是名男子,不像是妓子所为。” 襄王的脸色更阴沉了,心中将王钰骂了个底朝天,做什么事不好?那些清清白白的良妾玩着不好,非要找这些低贱的妓子,还死在私窑的床上,简直给他丢尽了人。 王钰的夫人是信国公的嫡次女,而信国公的嫡长女便许给了刑部尚书的嫡长子,是他的嫡亲舅父,两方也顺理成章的牵线搭桥,王钰这些年没少替他办事,没少弹劾其它官员。 王钰若是老老实实的也就罢了,他这么一死,势必要引起朝廷严查,到时候王钰替他办的那些事根本不禁查。 甄国公面无表情地在一旁听着,看都不看那具尸体一眼,他嫌晦气。 今日也不过是青山庄子人数众多,得动用兵力镇压,他才跟了过来。 至于襄王和王钰那点眉来眼去的事情,他半点都不好奇,也不想掺和。 皇家底下多多少少都有点脏事,隔得老远,便看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外面,跳下来一个年约六十多的男子,他正想往里面闯,被几个士兵围着干着急上火。 “襄王殿下!襄王殿下!” 那老头嚷嚷着:“你让这些人放叔父进来!” 此人便是皇帝的堂兄,封号荣亲王,年轻就素有花名,是个十足风流的,府上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七八房开了两的妾室,还有十几个通房,这两年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是如此依旧纳了两房年轻的姑娘做妾,用他平日里吹嘘的话,便是放在眼前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他现在来此的目的不外乎如是。 青山庄子的私窑子是他开的。 襄王眉心紧皱,恨不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不悦地看向荣亲王。 若非这老东西好色,也不至于坑了自己这么一把,想起来他便气得恨不得当场骂起来,理智还是占据上风,襄王咬牙切齿地说:“请皇叔进来。” 甄国公冲着那几个士兵点点头,人才顺利地放了进来。 荣亲王一把抓住襄王的手,老泪纵横,欲语泪先流:“都怪叔父一时色迷了心窍,叔父平时都是自己来玩的,庄子上养几个奴籍女子不过分吧?都是底下那帮奴才财迷心窍,才放了官员过来玩,皇叔这就让人乱棍打死给王大人报仇……” 甄国公厌恶地退后两步,荣亲王这点小把戏十分上不得台面,奴才胆子再大敢把堂堂亲王的通房给别人玩弄?那帮女子也愿意?他冷笑起来,荣亲王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若是皇家有意放他一马,襄王也就顺势收场,只是很可惜,不禁皇帝下令严查,襄王也因此恼上了他,半点面子都不给: “皇叔,说这个没用,堂堂四品朝廷命官,此事必须要严查,请您老配合。” “皇侄子!你忘了你小时候皇叔领着你玩……” 襄王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丝毫不理会感情摆,“此事不是本王能决定的,是父皇下的令,一大早父皇惊怒,官员狎妓,开私窑的还是皇室亲王,您说说这等丑事传出去,这不是在打皇家、打父皇的脸吗?” 荣亲王一听,脸色彻底白了,他平时自己也过来风流一回,开了十多年都没出什么事,不过是想笼络笼络一些官员,这才开设私窑,不成想多年猎鹰反叫鹰啄了眼睛,现在便是后悔都后悔不了了。 他浑浑噩噩地想,要不进宫求求皇帝? 不过看襄王这态度,身边还跟着手上有兵权的甄国公,很明显就是皇上授意,他甚至连进宫求情的勇气都没有。 这下彻底完蛋了,若有回头路,荣亲王恨不得出家,此生再不近女色。 说什么都完了。 两名军士揪着一男一女两个押到襄王面前,朗声禀告: “殿下,这两人男的是庄子的管事,据他交代庄子已经开了十一年,专门向官员提供服务,其中不光有王御史,连吏部侍郎、五军都督府郝中军、太仆寺少卿、詹士府刘府丞……” 涉及人物之广,足足有朝廷两成官员! “女的是昨夜伺候王御史的妓子,她丑时一刻离去,早巳时三刻回来,王御史就已经死了。” 荣亲王退后一步,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