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上个月,我在街上闲逛打算给曜哥儿买两个玩具,碰巧遇上一男一女,亲昵地像是一对夫妻。” “女子叫真真,男子被她称作‘檀郎’。” 她深深地望向胡闻歆,想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却没能如意。 上一次有陆月儿在场,又是在俞府,她不好说些什么,这一次打算将自己看到了全说出来。 俞檀和柳真真明显有男女之情,胡闻歆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那个柳真真是不是抢你东西了?” 胡闻歆并不惊讶,反倒扬唇一笑,“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俞檀也是,柳真真也是,改不了从前上不得台面的臭毛病。” 甄汨珞一时语塞,听着她将柳真真昔日的“战绩”以一种不屑的口吻说出来。 “俞檀他长兄还是副将的时候,柳家原本看上的是他长兄,但是人死在了边境,俞檀还因长兄的死得以被引荐入朝,柳家就立刻翻脸打算让柳真真嫁给俞檀。” “柳真真是父亲是兖州一个小县令,她父亲贪污受贿,被上官发落,俞檀他娘看不上柳真真,这两人也就因此没成,但是俞檀私底下买了个小院金屋藏娇,一直养着那个女人,两人应该还有一儿一女。” 后来她那个不善人情的兄长以为俞檀是什么好东西,在俞老夫人一口一个保证之下,让俞檀和她相看了一下。 胡闻歆说起这些事情脸上只有嘲讽,没有半分伤感之色,“我也是在半年前偶然得知的,当时总发现库房里的东西少了,丢失的都是一些首饰珠宝一类,当时我起了疑心,还以为是哪个下人手脚不干净,没想到是个家贼。” 甄汨珞一脸震惊和无语。 这是什么狗血故事。 俞檀看起来板板正正的一个男人,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难怪胡闻歆说“又”抢东西了吧,原来还有这一番渊源。 胡闻歆笑了笑,不以为意道:“算他还有点良心,没动我的嫁妆,只是从俞家的账上支,或者是他担心动了我的嫁妆会被发现,没敢有动作,不过都无所谓。” 她能如此坦然毫不忌讳地说出这一番话,说明也是对俞檀冷了心了。 甄汨珞喝了口茶,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俞檀与柳真真感情在前,因其家道中落就能抛下令娶大家闺秀,说明也不是什么重感情之辈,娶了胡闻歆,得了胡家的好处又与柳真真暗自苟且,便是连良心品德都没有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她觉得胡闻歆不是能忍这种耻辱的性子,说不定早就在暗中做好打算了。 果然,胡闻歆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知我者,阿珞也。” “我兄长在西域戍边,最近封了个正五品的游击将军,他已经找好门路打算回京到川山五军营去当差,等他回来,我就和俞檀和离,他不和离也没关系,那就义绝。” 胡闻歆是打定主意绝不将下半辈子浪费在白眼狼似的俞家之中,不管是俞檀,还是她那位婆母,都不是什么有良心的货色。 “反正我也不欠他们俞家的,反倒是俞檀欠我的,你也知道我跟我二叔一家素来不和,等我兄长回来,我就去跟他一起住,即便是将来有了嫂子不待见我,有这么多嫁妆,也够我挥霍一辈子了。” “说的是。”甄汨珞附和,“谁也没规定女人一辈子得蹉跎在后院里,若是俞家闹腾,我还能给你镇个场子呢。” 小厅中都不是外人,胡闻歆眼角含笑,打趣道:“你这番话若是传到外面去,那些御史可就要口诛笔伐了,脾气越来越大了,说明你这两年过得很顺心。” “你和陆三娘都比我有福气,尤其是那个小丫头,一辈子无忧无虑的。” 话虽如此,她语气中却无半点羡慕嫉妒之色,反倒是极为坦荡,坦荡之中带着一丝京城大家闺秀们几乎没有的锋芒与傲气。 胡闻歆想得很开,甄汨珞起先还怕她钻牛角尖,现在看来,人家早就想好了对策、退路。 胡闻歆想和离,若是俞檀肯配合,那两人也算好聚好散,若是俞家闹事,胡闻歆一怒之下写下义绝书,那俞家丢了点,将来就算柳真真嫁进俞家,也彻底没有脸在京中的贵妇圈子混下去,包括她的一双儿女,也不会得了什么好名声。 她适时地转移话题,“我从徐州带来不少当地的特产,有好几匹颜色雅致的云锦,一会让管家给你送过去。” “那就却之不恭……” 两人还没说两句闲话,卧房中一声干嚎直刺耳膜,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小家伙哭得这么凄惨。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