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夫人说得是甄竹和甄琴兄妹俩。 旬氏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即恢复原状,笑着应了一声。 她又忍不住看向甄汨珞,却见后者点了点头,已经让人引着马车进了国公府。 “你家老二还未娶妻吧,年岁也有十九了?虽然你身为后娘,却也不能厚此薄彼,得赶紧相看起来。” 族长夫人一副谆谆教导的语气,满眼都是真诚,丝毫没注意到旬氏的尴尬。 旬氏差点没破功,提起府上那一双原配儿女,她就觉得无言以对。 周氏不是原配,算起来甄桐言的原配是甄琴的母亲,而甄竹则是继室之女。 旬氏自认为娘家门户清正,自己的家教也算规矩,从前她只想着自己是二嫁女,又多年没有生育,说不准是自己身子有什么问题,听到甄桐言一个从三品的官员肯娶自己,即便是继室,即便对方已经有一双儿女,她也觉得这门婚事还算不错。 嫁过去才知道,最不消停的就是那一双儿女。 她是不想给甄竹相看吗? 为了讨好新婚丈夫,她甚至动用闺中的手帕交,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贵女给相看一下,却不想甄竹言语轻佻,作风不检,惹得人家夫人贵女差点没当场翻脸,还是她百般恳求,对方才勉强答应不把事情传出去。 旬氏长了个心眼,回府就让人好好调查一下甄竹,这才发现甄竹不光养外室,还经常出入花楼,曾经在徐州的时候就有不少女人,到了京城后,看京城的风尘女子新鲜,玩得更花。 这若是藏着掖着娶了谁家名门贵女,女方嫁过来一看丈夫是这样的人,家室大的未必能忍下这一口气,结亲不成结仇可就不妙了。 于是她打算相看相看家室较差的门户,甄竹却率先发难,觉得是旬氏故意作践他。 还有那个甄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相处下来旬氏才觉得不对劲,甄琴心眼子多着呢,心大却不注意提高自己,有些眼高手低,十七岁尚未订下婚事。 旬氏苦笑一声,当她不想吗? 府上那两个都不是省心的,据说甄桐言还有一个传闻中死了的女儿,实际上是在老宅,并且很不检点,这才被赶出家门,对外称病逝。 可偏偏一格格的,都如同这位族长夫人似的觉得自己这个后娘苛待继子? “珞堂姐。” 甄纤纤在泠音阁等了一上午,任由阿澄怎么劝阻都不肯离开,阿澄就没多管,她愿意待多久待多久,只要不影响她们家小世子休息就好。 甄汨珞远远地便看见甄纤纤从院子中迎出来,眼眶还带着一丝丝薄红,对方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想要抱住她的手臂,被不着痕迹地躲了过去。 甄纤纤咬着唇瓣,“堂姐,我打听了一下薛四公子,他、他年轻轻都要娶第四任妻子了,听说他喝醉了酒爱打人……” “堂姐,你可得救救纤纤!” 甄汨珞挑挑眉,看来飞羽的动作很快,甄纤纤想得也很快。 见她并没有什么动作,甄纤纤绷不住自己的矜持,近乎哀求道:“堂姐,实不相瞒,我祖父祖母心中只有几个男丁,对我这种女儿家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们若是知道霜堂姐要给我相看大官家的公子只会上赶着巴结人家,根本不顾我的死活啊!” 她越往后说,嗓音都在哽咽,亏她叫甄羽霜一声堂姐,对方竟然如此歹毒,竟然想将她嫁给那种打死老婆的男人! 甄纤纤不是没看过画本子,也不是蠢货一个,她听说过不少大户人家的夫人总喜欢将亲近之人许配给夫君或者部下就为了拉拢对方。 她年纪轻轻大好的年华,还不想死…… 甄汨珞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想得清楚,那甄羽霜再派人去传唤你就不要去了,邺王府的人也不能进国公府强行绑着你。” 甄纤纤眼中含泪:“那万一祖母……” 甄汨珞抿了抿唇,意味深长地说:“你祖母还做不了国公府的主。” 至少在国公府,甄纤纤是安全的,甄羽霜要卖的是甄家的女儿,是她的堂妹,若甄纤纤离开国公府,吏部侍郎的府邸未必看得上甄纤纤。 早在看见甄纤纤来哭诉的那一刻她已经想得明白,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为了这一出荣华富贵宁可冒着风险也要进吏部侍郎府,那也绝对不能从国公府发嫁。 甄羽霜大概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只要甄纤纤在她的介绍下嫁过去,从国公府嫁出去,那两者就会彻底绑在一起。 一副精打细算的好账,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 “珞堂姐,堂姐夫光风霁月,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