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的手机里,传来高佳透着恐惧的声音。 “……我以为床下有老鼠,就查看下床底,那是新装修的房子,所以床底下很干净,也没有堆什么杂物,反正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后来几天的晚上,它又开始叫,我都被邻居投诉好几次了。我很恼火,就骂它,边骂我就边把它拖到床边,我跟它说‘看嘛看嘛,床底下啥都没有,你一天天的不要再叫了!’。” “……但是、但是……”电话里,高佳就跟要哭似的。 我不禁坐直身体,放缓了声音:“但是怎么了?” 高佳带着哭腔:“我趴在地上,拽着它去看床底,然后我就看到床底下趴了个女人!她肯定不是人!指甲那么长,手是青色的……脸就像、就像涂了面粉一样白,她就趴在床底下,一直盯着我……呜呜……” 床下趴着个女人? 如果不是高佳看花眼,那按照这个描述,应该是个女鬼了。 我听着怪渗人的,下意识看向旁边。 我桌案旁边就是床,此刻看过去黑乎乎一片,被我堆了些鞋盒子一类的杂物。 高佳抽噎着继续往下说。 她当时看见那张惨白的女人脸后,吓的大叫,疯狂跑出门,躲在外面热闹的烧烤摊,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直到白天,天亮了,街上人一多,太阳一照,昨夜的恐惧才跟着消退。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或者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后来她壮着胆子回家,床底下也没再看到那个女人,但她的狗,一到晚上还是叫。 发展到现在,她虽然没再见过那个女鬼,但每晚床底下都会传来异响。 “……就是那种,像是有人用手指甲刮木板时发出的声音。我后来就去住宾馆,谁知道……宾馆的床连老鼠都钻不进去,怎么可能有人呢……” 她说到这儿,深深吸了口气:“所以我才怀疑,自己真的是撞见那些东西了,我就上网查这方面的信息,遇到了几个说能抓鬼的,但都是骗子,然后就看到了你……” 她不吭声了,等我回复,电话那头,她急促呼吸,似乎很忐忑。 我琢磨着高佳说的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真是被一只女鬼缠上了;要么,可能她的精神状况有什么问题,出现了幻觉一类的。 我试探着问:“你有没有去看过精神科?” “看过,医生说我没问题。我现在晚上根本不敢睡觉,无论我睡在哪儿,那个声音都会出现,所以我现在就是白天睡觉,晚上熬着。” “白天睡觉,那个声音就不会出现?” “是,只有晚上。床下、沙发下,都有,我干脆去了网吧,人很多,我坐在椅子上,趴在电脑前睡觉,然后我椅子 我听完心里有了谱:“你可能确实遇见鬼了,而且它一直跟在你身边,所以无论你换去哪里住,都能听到动静。不过,按照你的描述,它应该没什么危险。” 高佳的声音有些害怕,又有些惊喜:“真的?没什么危险?” “是的。如果它是厉鬼,想害你,那你活不到现在。所以我推测,现在跟着你的那只女鬼,可能比较弱小,只能制造一些动静去吓人。如果你一直处于恐惧和惊惶中,时间久了,你的身体和精神就会出问题,那才是它的目地。” 这世间大部分诡物,其实都属于弱小的范畴,它们对活人能造成的影响很小。 大部分作祟的诡物,其实就是通过一些吓人的手段,把人吓的精神恍惚,干扰人的正常生活,最后很多人都是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的。 遇到这些弱小的诡物,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它们就很难对人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 于是我安慰了高佳一番,让她给我发了个准确地址,第二天,我便打了个出租,直接到了她家楼下。 我动作很麻利,表面上是为了赚钱,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赚命。 晚上七点。 我背着包,站在了高佳的小区楼下。 她买的是个临街的老小区,房屋很旧了,但地段热闹,这个时间点,路上人流如织,临街的店铺已经迎来了客流高峰。 人群中,一个梳着马尾的年轻姑娘东张西望。 我的视线第一眼就锁定了她。 她应该就是高佳,因为人群中,她身上沾染的阴气,根本隐藏不住。 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我这双眼睛已经能见到阴诡之物了,所以高佳整个人在我眼里,都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状态的东西裹挟着。 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