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笙顶着红盖头,宽大喜服袖口下的手骤然握紧。
她一把掀掉盖头,环顾四周。
屋内香板红檀,红烛摇曳,高挂的红绸和贴在窗上的“囍”字刺得她双目发疼。
丫鬟繁霜坐在一边低声啜泣,见她站起身,连忙上前:“小姐,这红盖头不能自己掀呀!世子还没来呢!”
姜云笙凝视眼前哭得满是泪痕的丫鬟,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而且还是重生到了她的成亲之日。
她握着繁霜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上一世,姜云笙也是嫁给了靖安侯的嫡子萧翊风。
这门亲事本就是一场并非你情我愿的联姻,但是她仍然为了府上操劳一生,到了却被萧翊风的好友下毒!
她那世子夫君为了权势,将唯一的解药给了别人!
他早就知道姜云笙中毒,但从未想过给予她半点活下去的机会,硬生生让她在侯府等死,直至毒发身亡。
死之后,姜云笙的魂魄一直没走,尸体三天后才被人发现!
萧翊风看到她的尸体时,竟然笑了,怀里抱着他的新欢,漫不经心道:“你看,进了侯府也不一定就有好日子过的,你还要跟我吗?”
新欢娇滴滴地倚在他的胸口,温声细语道:“进不进侯府都不重要,你待我好便足够了。”
姜云笙又亲眼看着他在自己死后,亲自带兵去抄了姜家满门,爹跪在他身前,难以置信地问他为什么,他只冷冷一句:“姜云笙已死,你我两家再无交情,谁会嫌手上的权力多呢?对吧户部侍郎大人?”
漫天的大火,满屋子的尸体,是她上一世最后的记忆。
繁霜的手被姜云笙握得发疼,却不敢有半句怨言,只小心翼翼看她:“小姐......”
姜云笙闻声,思绪回转,敛了神色松开手,将头上的朱钗尽数摘掉。
她记得上一世和萧翊风的成亲之日,府上还从侧门抬进来一个妾室,新婚夜,萧翊风就是在她那里过的。
那小妾从此在府上嚣张得不可一世。
而身为正妻的她,却成了一个连夫君都不愿碰一分的笑柄。
姜云笙不紧不慢地把凤冠摘下来,漫不经心道:“世子可是去了秀娘那儿?”
繁霜怒不可遏:“可不就是去了那狐媚子的屋!”
姜云笙目光微沉:“繁霜,去给我打盆水来。”
“小姐?”繁霜疑惑,“您不再等等了吗?可是要洗漱歇了?”
“快去。”
繁霜不敢多问,出了屋去打水。
姜云笙站在长廊下候着,水打来之后,她接过来,步履飞快的往偏房走去。
偏房的灯还亮着,越靠近那间屋子,姜云笙嘴角的笑意愈发讥讽。
一个妾室,还妄想踩到她的头上?
门口守着的家仆见状,想要上前拦着。
姜云笙目不斜视,面色肃冷,“拦我者,家法伺候。”
家仆面面相觑,老实退到了一边。
萧翊风再如何不待见她,她是府上主母的事实不会变。
姜云笙站在门口,依稀听到屋内传来女人的娇嗔和男人的低声诱哄。
她门也没敲,直接抬脚就踹,门板竟被她踹得微微发颤。
床上的女人尖叫一声,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却还是露出裸露的肩膀和锁骨。
姜云笙轻门熟路地走过去,看也没看,一盆水直接扑了过去。
“放肆!”
女人身边衣衫半敞的男人瞬间暴跳如雷。
萧翊风站起身,薄薄的里衣被水完全浸湿,贴在健硕的胸膛上,身体肌理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的发丝湿了一半,水珠顺着俊逸的脸庞往下滑。
“你发什么疯?”萧翊风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深邃如墨的瞳孔里满是怒意。
姜云笙并没有因为他这张脸而心动半分,她把盆扔到地上,伸手戳着他的胸膛,神色轻蔑,“什么人都往府上带,世子当侯府是什么地方?”
萧翊风上前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嗓音低沉而狠戾,“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赶出侯府?你别以为你做了侯府主母就能放肆!”
姜云笙昂着头,丝毫不畏惧,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倔强。
萧翊风盯着她鼻梁上那一点如玲珑欲坠的小痣,蓦然笑了,松开手退回去把被子一把扯开。
女人连忙捂住胸口,哀怨地看着他:“世子......”
“你想看吗夫人?”萧翊风嘴角噙着玩味,“我和秀娘还没开始,要不给你找个凳子,你坐着看,省得站得腿酸。”
姜云笙轻瞥他,“夫人”二字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然而她并不会像上一世一样忍气吞声。
“繁霜,给我找个凳子来,记得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