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被这个场景吓得手脚发软,他面色惊恐地看着策马而来的高大男子,尤其是他身后的带刀侍卫,个个都面如恶煞,拦在他的牛车前。
他下意识地去看拉的两位姑娘,一个紧张,一个冷静。
这两位姑娘方才说什么世子,难道他拉的是靖安侯府的人?
这一琢磨,登时被吓得瘫软在地。
萧翊风勒住缰绳,朝姜云笙厉声喊道:“过来。”
姜云笙一阵头疼,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啊?
他不会要把她掳回去吧?
见她没有动作,萧翊风面色更沉,“别让我说第二遍!”
姜云笙从牛车上跳下来,走到他的枣红马前,仰起头看他,“世子,有事吗?”
“你让唐玄知看了?”
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姜云笙有些疑惑,也因为这莫须有的一个问题,她前往幽州的进程又停下来,心中不由得有了怒意。
“看什么?”她眉头轻拧,“世子追出来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萧翊风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姜云笙,“在春月楼,你为何要披一件帘子?可是后背露出来了?”
提及此处,姜云笙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你去问林小姐不就好了?”
萧翊风伸手扯住她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所以你真的被他看到了?”
二人的对话,没有一句回答,都在各自问各自的,姜云笙登时不耐起来,和他简直就说不到一块儿去。
女子的身子除了自己的丈夫,旁人是不能看的,萧翊风越想越窝火。
容问青说出那番话后,他就猜到了,辩理宴还没结束就回了侯府,到了侯府却得知主母不告而别,连他这个丈夫都没有告知,侍卫也不带,摆明了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踪迹。
有什么事是他不能知道的吗?
姜云笙被他扯得微微踮起脚,不得不攀住他的手腕和他对视。
萧翊风狠狠地瞪着她,却在她沉静如水的眸子里看到了气急败坏的自己。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天际,姜云笙开口道:“世子,烦请你松手,我还要赶路。”
萧翊风喉头微动,“姜云笙,有时候你真的很不识好歹。”
“别在这跟我说废话了行不行?”姜云笙声音很冷,“我要回幽州看我的师傅,世子能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的人?”
萧翊风试图在她的眼里找到一丝希望他一起去的渴望,然而除了暗涌的怒意和不耐,别无其他。
他松开手,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自作多情的,“行,你最好能活着回来。”
姜云笙看也没看他一眼,重新坐回牛车上,“大哥,我们走。”
围在牛车前的侍卫让开一条道,车夫颤巍巍地拉起缰绳,牛车缓缓驶离。
萧翊风立在马上,眼看着姜云笙的身影越来越远。
“来人!跟着夫人。”他放低了声音,“都机灵一点,别让她发现。”
“是!”
萧翊风握紧缰绳,目光沉沉,既然不需要他,那他还落得个清闲,让几个人暗中护着她,省得出事了靖安侯又找他的麻烦。
他调转马首,策马返回冀州城。
“繁霜,他们走了吗?”姜云笙把被扯乱的衣襟理好,不满地嘟哝道,“他就是个疯子。”
“小姐,世子和侍卫们都回去了。”
姜云笙松了一口气。
车夫小心翼翼道:“二位姑娘,我听说幽州那边乱得很,你二人前去,没个侍卫怎么行?”
姜云笙问道:“大哥,幽州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听说过一些。”车夫长叹一声,“幽州县城差不多有一半都被流寇占了去,前几日还稍微镇压了一些,这几日又卷土重来了,唉,这世道,真不给老百姓活路了。”
姜云笙听了后忧心忡忡,只希望师傅那边没有事。
三日后,她和繁霜抵达幽州境内的永清县。
县中景象让她心里一惊。
往日喧闹的街市如今一片荒芜,只有几个摊贩摆着一些根本卖不出去的东西,更多的是在街边拖家带口乞讨的百姓。
姜云笙走在街上,她气质出众,一出现了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他们的目光如恶狼一般盯着她,恨不得从她的身上剜下血肉来。
繁霜吓得紧紧抱着包袱。
通县距离涿县还有一段距离,此时天色已暗,得先寻个地方落脚。
县城里许多客栈都关门闭户,姜云笙寻了许久终于有一家开着门。
她抬脚跨进去,趴在柜台上打盹的掌柜丝毫没有发觉有人进来了。
繁霜走上前在桌面上随手一抹,满手都是灰尘。
她敲敲柜台,“掌柜的。”
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