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从马背上跃下来,故意摔了一跤,瘸着腿往前走,站在篱笆外哭喊道:“夏神医救救我,我的腿要废了!”
夏神医的目光移到他身上,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沈念和顾丞演的一出戏,遂上前打开门:“快进来。”
萧翊风一直盯着姜云笙,直到院内只有她一人,他才翻身下马往前走了几步,与她中间隔着篱笆,“不认识我了?”
姜云笙垂下眼睑,把手中帕子的水拧干,声音很冷:“你来做什么?”
萧翊风想起那张被他捏碎的纸条,眸光微沉,“你就没遇上什么奇怪的人?”
“有。”
“谁?在哪?”
姜云笙侧头看他,眉目沉寂,“你。”
萧翊风拧眉,正要说话,就见屋内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抬眼看去,正是沈念。
他轻瞥一眼萧翊风,往后院走去。
“他是谁?”萧翊风问。
“病人。”姜云笙轻描淡写,端着盆就要进屋。
萧翊风正要跟进去,夏神医冲出来大喊一声:“停!”
他上前走到萧翊风面前,“老夫这地方只收病人,其余人只能站在屋外说话。”
萧翊风下意识的去看姜云笙,对方却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显然不想和他多说。
“你谁啊?”夏神医一脸嫌恶,“不看病就赶紧让开,带那么多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抢劫呢。”
萧翊风忍住怒意,保持冷静,“我是姜云笙的丈夫,我叫萧翊风。”
夏神医当然知道他是谁,就是单纯的看他不顺眼,故意刁难他。
萧翊风解下腰牌递过去,“家父靖安侯。”
不提靖安侯还好,这番一提起,夏神医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冷漠,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看也没看萧翊风的腰牌一眼,“我管你是谁?不看病,就走人。”
一想起自己的爱徒在府上过的日子,他真想操起扫帚把这世子扫得远远的。
萧翊风不想与他多周旋,直接开门见山道:“敢问姜云笙来这里时,身旁可有其他人?”
“有啊。”夏神医指着后院,“后院那玉树临风,剑眉星目,风流倜傥,俊朗不凡的公子与笙笙一同前来的。”
萧翊风无视他这般夸张的语句,直接带人往后院走去。
后院,沈念站在地里,脚边放着一桶水,正拿着瓢往药苗上洒水。
姜云笙在一旁提醒他,让他不要踩到旁边种的菜。
二人相视一笑,丝毫没有在意萧翊风的到来。
这幅画面深深地灼伤了他的眼。
他跨进院内,二话不说拉住姜云笙的手腕,面色阴冷,“跟我回冀州。”
“你放开!”姜云笙甩开他的手,“我是来看我师傅的,要回你回。”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
“萧翊风,你有点良心!”
姜云笙揉着被他握疼的手腕,心中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喉咙。
她不知道萧翊风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让她原本好好的心情瞬间就没了。
沈念抬手掩在唇边咳嗽几声,让僵持的二人回过神。
姜云笙给他号过脉,知道他的身子状况,听到他咳嗽,赶紧跑上前担忧地问道:“公子,让我来吧,你回屋歇着。”
“无碍。”沈念浅笑,“夏神医好本事,我感觉好多了。”
“我看看。”
沈念垂眸,伸出手去。
姜云笙的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眉头轻拧,“不行,有一道气现在在你的身子里乱窜。”
她把他手中的瓢拿过来扔在进桶里,扶着他的胳膊往屋内走。
沈念三步一咳嗽,看上去差点就要把身子咳碎了。
他的余光里,萧翊风站在原地没有动,可是他已经感受到了一道如刀一般锐利的视线正停留在他的身上。
沈念让姜云笙扶着自己,在她看不见的视角里,微微勾唇,眼底尽是寒意。
让萧翊风和裴雍发生冲突,是他吸引萧翊风来幽州的目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再让顾丞把萧翊风引到这处,就是为了让他看清,他萧翊风世子的身份,不是所有人都会让着他。
姜云笙把沈念扶回屋内,夏神医摸了一把他的脉,沉声道:“跟我进来。”
沈念跟着他进屋。
屋内,夏神医背着手问:“是你让他来的?”
“是。”面对救命恩人,沈念放低了姿态,“神医可是觉得不妥?”
“妥!妥得很!”夏神医捻着胡须,“我这小屋许久不曾这么热闹,有点意思。”
屋外,姜云笙和繁霜正搓着要给沈念做药浴的草药,繁霜低声说:“小姐,你真不去和世子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