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另一处院内,秀娘正拧着手中的帕子发泄。
萧芷宁生了个千金,柳氏今日从白云寺回来后就暗示了她好几遍。
该调理的,也差不多了,就差一个萧翊风。
可是生孩子这事儿又不是靠她一个人就能成的。
萧翊风不在府上那几日,她去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打扮得美美的,为了让他开心一些,还为他学了几首新曲子,可是每次很快就会被打发回来。
萧翊风似乎忘了当初重新把她接回府的目的。
她这个妾室当得都快成个透明人了。
越想心中越气,秀娘走出屋外在府上闲逛,走着走着,来到了柴房。
“嘭!”
里面陡然发出一声剧烈的碰撞声,让秀娘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谁在里面?”
她朝身边的丫鬟秋雪使了个眼神,“去看看。”
丫鬟蹑手蹑脚地走上前,趴在窗边往里看。
只见一个男人躺在昏暗的屋内,身上全是伤,看上去要死不活的。
“秀夫人,是个男人。”秋雪如实相告。
“男人?”秀娘拧起眉头,“什么人敢在侯府偷偷摸摸的。”
她正好心中闷着火,得把里面的人拎出来教训一顿泄泄火。
她走上前去,正要推门,却发现柴房门上落了锁。
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拍到门上,一只通红的眼睛从门缝里往外看。
“啊!”秀娘往后退了一步,“有鬼啊!”
周炎气若游丝,“救我......”
秋雪扶住秀娘,“秀夫人,好像是活的。”
秀娘拍拍胸脯,又上前道:“你是谁?”
周炎艰难的咽下唾沫,“若你救了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秀娘闻言,心头一动,“当真?”
“当真。”
秀娘思忖着,她现在正愁没有人和她一起对付姜云笙,若是有人与她一起出主意,那更好。
“秋雪,拿钥匙来。”
秋雪应了一声,去找管事的婆子要了柴房的备用钥匙。
门被打开,周炎脚步不稳,往前一扑,堪堪扑到秀娘的身上。
他衣衫褴褛,浑身都是被萧铮的长鞭打出来的血痕。
他抬起头,看清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目光流转间带着一股说不上的媚气,让他心神微颤。
秀娘猛地推开他,一脸嫌恶地拍着身上的衣裙,“什么东西,老娘也是你能碰的?”
秋雪帮她整理衣裙,“秀夫人,您没事吧?”
秀夫人?
周炎拧眉,面前的女人是萧翊风的妾室?
秀娘斜睨他:“我已经把你放出来了,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否则我就叫人,侯府上下都是府兵,你逃不掉的。”
“夫人说的哪里话?我说到做到。”周炎捂住胸口,“我叫周炎,若要找我,可以去望江巷找我。”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秀娘赶紧拉住他,“你傻啊,就这样出去是找死,跟我来,我带你走后门。”
入夜,柳氏原本要留李氏和姜云玥吃晚饭,对方回绝了,带着女儿回了姜府。
萧芷宁此时还下不了床,躺在床上捏着周炎写的和离书,眼底模糊一片。
萧铮坐在一边,神色肃然,“你真是个傻姑娘,他待你不好,你早点跟爹说,现在又何苦遭这些罪?”
“爹,我以为他会变好的。”萧芷宁抬起手臂挡住眼前的光线,不让父亲看到自己哭泣的脸,“我以为我好好待他,他会变好的。”
“人心是会变的啊,宁儿。”萧铮心疼不已,上前坐到床边,轻抚她的头发,“爹是靖安侯,莫说是冀州城,整个北境谁敢惹?你是我的女儿,却过着这种日子,是爹不好,没保护好你。”
萧芷宁放下胳膊,手中的和离书被她捏得皱成了一团,“爹,这和离书,当真是周炎自己写下的吗?”
“爹还能骗你不成。”萧铮面露寒色,“周炎的笔迹,你认不出来吗?”
萧芷宁心如死灰,纸上的字,确实是周炎写的,只是她没想到,她才生下他们的孩子第二天,就与她和离。
这时,有人跑来在萧铮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萧铮脸色骤变,他站起身,“宁儿,你好好歇着,爹先回去了。”
出了屋子,他厉声呵斥:“怎么回事?周炎怎么逃的?”
“不知,属下给他送饭时,发现锁是打开的。”
萧铮此时不想追究是谁放走了周炎,他面色肃然,“在我的地盘还能飞不成?找个罪名安给周府,不留活口。”
“是。”
萧铮独自站在廊下,满眼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