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的烙印一般会印在脸上或是胸口。
沈念和顾丞转身回避。
姜云笙站在秋雪身前,手堪堪抬起,秋雪便悠悠转醒。
她看清身前站着的人,冷笑了一声,“都知道了?”
“你很聪明。”姜云笙神情淡漠,“竟然自己习得中原话,在冀州城活了这么久。”
“那是你们中原人愚蠢。”秋雪眼神轻蔑,嘴角净是讥讽的笑,“学点中原话,有什么难的?我们胡人的语言才是最动听的语言,迟早有一日,胡人铁骑踏破关外,直抵中原,从此你们中原人就会从此消失。”
她状若癫狂,说着说着便低声笑起来。
姜云笙慢条斯理地抬起手,食指抵在她的胸口,“中原永远不会消失,即便当今年景不堪,那也轮不到旁人插手。”
秋雪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姜云笙,你当真是个傻子?家国天下这种大事,就连靖安侯都懒得管,你一个女人,懂得什么?”
姜云笙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就是胡人与中原人的差距,我一个女子,尚且知道家国统一方能兴盛,你们胡人数百年来,可有一次打进过中原?”
秋雪被激怒了,眼底通红,“你们等着!天神一定会率领他的子民杀光你们中原人!”
姜云笙听若未闻,将她的衣襟扯开。
一个丑陋的烙印攀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
秋雪大惊,似乎被人看到了她最不堪的一面,便又声嘶力竭地挣扎起来。
姜云笙看了一眼,又给她把衣襟整理好。
“姜云笙,你该死!你冒犯大祭司的后人,就是冒犯天神,你该死!”
姜云笙后退一步,冷静的凝视她的脸,“若是你们的天神知道自己的子民被卖到中原为奴,身上还被印上了中原的字,会不会气得从天上杀过来?”
她语气凉薄,却难掩嘲笑。
顾丞转过身,方才沈念简洁明了的跟他说了一遍,此时他清俊的脸上染上怒意,“我真的是听不下去了,你们胡人不愧是蛮人!连孩子都不放过,真该死啊!”
秋雪嗤笑一声,愤愤地侧过头去,不做辩解。
顾丞被气得脸都鼓了起来,但是他的原则是不对女人动手,即便此时的怒火烧得他胸口憋得慌,他还是无所动,只抬手吹了个口哨。
那只海东青从屋顶上飞下来,落在他抬起的手臂上。
“走,我带你去后山玩去,不跟他们玩了。”顾丞在海东青的头上摸了一下,“气死小爷了。”
一人一鹰走出小楼。
沈念侧目看着姜云笙,“你打算怎么办?”
“把她带回侯府。”姜云笙毫不犹豫道,“既然是在靖安侯的眼皮底下做龌龊事,那便由他处理,胡人在冀州这般放肆,不是你我能随便插手的。”
沈念颔首,亦步亦趋地跟着。
姜云笙骤然顿下脚步,背着手回头看他,“沈公子,你今日怎么了?怎的总是跟着我?”
沈念的眼底划过一丝窘迫,耳根子有些发热,“我......我要上楼睡觉。”
他的背影甚至说得上是狼狈,匆匆上楼的动作看上去有几分别扭。
与此同时,靖安侯府。
萧翊风的高热的还没退下,他躺在床上,不吃也不喝。
这次被沈念围攻偷袭,让他备受打击。
是他轻敌,才会让自己陷入这般狼狈。
柳氏和秀娘站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谁都不敢和他说话。
自他被萧铮接回府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整个人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般。
若不是他尚且有起伏的胸口,看上去几乎让人以为他是个死人。
柳氏看在眼里,心里又疼又急。
萧铮也只来看过一次,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都猜不透萧翊风此时心里所想。
身边站着的两个女人都是待他好的,关心他,爱护他,可他心中就是非常积郁。
他知道姜云笙是失望透了,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可他们还是夫妻啊,她当真没有一点念想了吗?
还是说,其实她早就知道那个戴面具的神秘人会让人暗中埋伏,还引诱他步步陷入他们的陷阱,让他落得个一败涂地的下场?
萧翊风的心里腾起浓浓的恨意,此时的他恨不得把姜云笙抓回来关在侯府,让她永远也出不去。
甚至还要在她的身上铐上锁扣,不给她吃的,也不给她喝的,等她受不了了,自然会开口求他。
想着想着,萧翊风突然笑出了声音。
这沉闷的笑声让柳氏心里一惊。
他笑得实在是太过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翊儿。”柳氏上前坐在床边,握住他滚烫的手,“你跟娘说说话吧,娘什么都听着,千万不要憋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