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跑到被五六个壮汉守着的小屋前,大声呵斥道:“开门!”
其中一人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姜云笙清楚的听到那间屋子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以及锁铐发出的碰撞声。
沈念趁无人注意,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手指攥着她的袖子,呈现出一个护着她的姿势。
姜云笙目光沉沉,盯着那间屋子。
东子走进去,不到片刻便扯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那女子双手双脚都被铐着,身上尽是斑斑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一边哭喊一边挣扎,却奈何手脚桎梏其中,走起路来磕磕绊绊,好几次险些摔在地上。
东子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往往阴暗的地方。
那女子发出凄惨的悲鸣声,最后戛然而止。
东子的手中捏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小跑着返回,送到刀爷的身前。
那刀爷目眦欲裂,抓着那团东西就往嘴里塞。
光线太暗,姜云笙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鼻间隐隐闻到一股血腥气,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念视力极好,只看了一眼,便往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姜云笙疑惑地抬头,听见沈念轻声道:“别看。”
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只觉得喉间翻滚,腹部不适。
肩上倏忽一沉,沈念的狐毛大氅披到了她的肩上。
他垂着眼睑为她系带子,“那刀爷想来是习了什么歪门邪道。”
姜云笙的面色有些发白,抬手握住沈念的手腕。
沈念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掌心微冷,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没事,我在。”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姜云笙的手背上轻轻摩挲,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姜云笙深呼吸,敛了神色。
沈念微微侧目,余光里有人朝他们走来,他松开手站到一边,又恢复了那副孱弱病态的模样。
东子的双手满是血迹,上前就要将沈念押着走。
姜云笙抬手将他拦住,“你想干什么?你们刀爷吃了一人的心还不够吗?也不怕撑着自己?”
音落瞬间,一道长鞭带着呼啸声往她的方向袭来。
沈念正要替她挡下。
姜云笙暂时不想让沈念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他会功夫,便冒险往前一步将他制止住。
鞭子停在姜云笙的眼前,又被收回,鞭子卷走的风扬起她鬓边的发丝,她清楚地看到鞭子上满是铁制的倒钩,对方明显只是想震慑她一下。
这鞭子若是打到她的脸上,必定是血肉横飞。
刀爷已经恢复了正常,那只小猴又重新跑回来蹲在他的肩上。
他拎着鞭子站起身,语气极其狂傲,“小姑娘,你也不怕我这一鞭子让你破了相?若是如此,你那世子夫君还会要你?”
姜云笙抬手抵在下颌上,莞尔笑道:“刀爷大可去冀州城打听打听,萧翊风对谁都狠,尤其对女人更狠,我与他虽是夫妻,但他待我并无夫妻情谊,他尚能处死自己的妾室,你以为我在他的心里又有多少分量?”
刀爷笑着把鞭子缠在手上,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方才是个发病之人,“小姑娘,你跟我说这些都没用,就算萧翊风将你视若草芥,你是他的妻子这件事不会改变。”
他身子前倾,嘴里透着一股血腥气,“而我,刀爷,就是要他身边的所有人都跟我受一样的折磨。”
姜云笙早就猜测到他会这样说,“所以刀爷也想砍掉我的一条腿?”
刀爷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狡黠的笑,“砍掉你的腿,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当我的药引子,日日为我放血。”
姜云笙心中微沉,眸中闪过厉色,眨眼即逝。
她淡然轻笑,“那你可以放了我身边的公子吗?”
刀爷的视线转而落到沈念的身上,“不可以。”
沈念闻言,面露惊恐,想要挣扎几分,开口时却是咳嗽几声。
“阴阳调和,说不准药效更甚呢。”刀爷往身边使了个眼神。
姜云笙和沈念被铐上了锁铐。
二人对视一眼,目的达到了。
他们就是要留在这里,看看那林书禾找了个什么样的人来对付姜云笙。
沈念哭哭啼啼地被押着走,一副离死不远的决绝模样。
姜云笙听了只想笑,这沈念演起来还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啊。
二人被关进了那间屋子,门立刻被落了锁。
姜云笙站在门边,看清屋内后,满目愕然。
屋子里约莫有二十多个姑娘,年龄看上去皆是相仿。
她们个个披头散发,面上或有淤青,或有血迹,纷纷惊恐的眼神望着门边。
姜云笙上前几步,她在她们的眼里看到的,尽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