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安静,这是姜云笙睡的屋子,她从来不会去正房,成亲后就一直睡在这里。
她不知萧翊风何时进来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应该等了很久。
她镇定自若的往前走到一旁的架子上,就着外面走廊透进的些许灯光点了灯。
她转过身去,却见萧翊风坐在案前,面色晦暗不明地盯着自己。
萧翊风一手搭在膝盖上,眉目沉沉,一手在案上敲了敲,“去哪了?”
他周身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压迫在此时显现得淋漓尽致,带着不容违拗的威严。
姜云笙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猜测他应当是知道了。
萧翊风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他起身朝她走去,步步沉稳,与先前醉倒在小院中的人判若两人。
他的酒量一直很好,那一壶根本不值一提,更别说会让他醉倒。
姜云笙眉目沉静的看着他靠近,眼前陡然变得昏暗,后背狠狠撞上木门。
萧翊风擒住她的双手高高举起,将她整个人都抵在门上,垂眸攫住她的视线,声音很冷,“说话!”
姜云笙的肩骨被扭住,传来阵阵钝痛,她面不改色地迎上萧翊风的眼睛,“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要你亲口承认。”萧翊风的呼吸里夹杂着些许酒气,混着屋内的檀香,明明是让人沉醉的味道,此时却犹如野兽发怒前喷出的腥气鼻息。
“没什么可承认的。”姜云笙神情寡淡,“我救人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回报。”
她轻描淡写的将这件事一笔带过,萧翊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姜云笙拧起眉头,“莫非到现在你还认为我和唐玄知有什么?”
“难道没有吗?”萧翊风步步逼近,“你把容问青带回府上,为了不让我怀疑,特地在她面上抹了一堆恶心的东西蒙混过去,今夜你又把我灌醉,要送她出去。”
他的鼻尖几乎抵住她的,“你为唐玄知做了这么多,就连他的妻子你都在乎,姜云笙,你当真认为你能救天下所有人?”
姜云笙平静地看着他。
“难道侯府不足以让你依靠吗?”萧翊风的声音越来越大,“容问青是丞相府的人,与侯府是对立面,若是来日争斗,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云笙算是明白了,她嗤笑一声,“世子,我谁也不需要,我只靠我自己。”
她拧动手腕,却动弹不得,只好暂且放弃,“我就纳闷了,怎的不管我救谁,你都要我离对方远远的,难道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吗?我有那么重要吗?凭我一人就能定了侯府生死?”
她也动了怒,说起话来和往日一样,逼得萧翊风哑口无言。
手腕上的镯子往下滑,触碰到他的指节,似是提醒了他什么。
他的手缓缓往下。
姜云笙感受到他的掌心是灼热的,动作如游蛇一般在她的小臂上辗转,最后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还未反应过来,腰就被紧紧箍住往前一带,扑进了萧翊风的胸膛。
萧翊风一手箍着她,一手捏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不得不抬头。
“姜云笙,我真是......”他陡然轻笑一声,“及至此刻,我都看不懂你。”
他俯下身子,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没了声音。
姜云笙浑身僵硬。
萧翊风此番犹如缴械投降的姿态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只考虑到容问青受了难,唐玄知毫不知情,即便她与容问青再如何生疏,容问青也是唐玄知的妻子。
她可以对容问青不管不顾,但牵扯到唐玄知,她就不能放任不管。
唐玄知和师傅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童年的所有美好记忆都是这两个人为她捏造的,她心狠,却也有软肋。
正想着,姜云笙“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肩上传来疼痛,萧翊风竟是一口咬了上去。
隔着布料,她都能感受到他坚硬的牙齿咬着自己的皮肉,甚至有加重的迹象。
“你疯了!”她用力推着他的身子,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手上的所有力度都被萧翊风尽数收纳。
直到口中有了血腥气,他才松开。
他轻抚姜云笙的侧脸,声音温柔却带着威慑,“这是给你的教训,你最好记住,你是我的人。”
他松开手,拉开门走出去,没有停留。
姜云笙走到灯下,将衣服往下拉,一个清晰的牙印印在她白皙的右肩肩头上,隐隐透着血迹。
“疯狗!”她咬牙暗骂,走到一旁将帕子弄湿后,轻轻擦拭牙印。
萧翊风不到片刻又折返回来,手里抱着一床被褥,看也没看姜云笙一眼,将被褥往榻上一扔,脱掉鞋躺上去,决定今夜就睡在此处。
姜云笙连忙把裸露的肩头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