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冀州城中某个医馆的后门被人大力踹开,在柜台前算账的掌柜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震,扔下笔往后院跑去。
今日闭馆时间较早,是谁这么大胆直接从后门闯进来?当真是没规没矩。
掌柜骂骂咧咧地跑过去,却见院中站着一个紫衣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斗篷蒙着脸的黑衣人,背着一个同样奄奄一息的汉子。
秦炼扫视了一圈,“大夫呢?”
“你们是什么人?”掌柜指着他的鼻子,不耐道,“没看到我已经闭馆了吗?要看大夫也不是你们这样的,哪有闯后门的道理?”
掌柜正要上前理论,惊觉脖颈上倏然一凉。
一把弯刀抵在他的颈侧,蒙面黑衣人露出一双凌厉的双目。
掌柜登时被吓得不敢乱动。
秦炼抱着朱绍慈往里走,“这父女俩的命就交给你了。”
掌柜眼中惊惧,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惹,战战兢兢道:“大夫没在这里。”
“这样啊......”秦炼把朱绍慈放在榻上,低头看她青紫的额头。
他转过身,嘴角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那大夫去哪了?”
“大夫接生去了。”掌柜指了个方向,“那条街的王寡妇生孩子难产,大夫赶过去了。”
不知是哪个词戳中了秦炼,他闷声笑起来,“你这医馆就一个大夫?”
掌柜微微点头。
秦炼背着手向他走去,抬起手摊开掌心,上面赫然放着一锭金元宝,“够吗?”
掌柜看得眼睛都直了,“够,够!”
秦炼眉头微抬,朝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放开掌柜,背着朱玄忠进屋。
掌柜忙不得地往外跑去叫大夫。
屋内,秦炼把金元宝随手放在桌上,站在榻边俯视躺在一起的父女俩。
黑衣人不解道:“堂主,为何要救他们?”
秦炼惋惜地摇摇头,“谁叫本公子今天心情好呢?”
他看向身边的刺客,笑得肩膀都颤起来,“你没听到,这傻孩子说我是神仙。”
他弯下腰,手指在朱绍慈小巧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傻妹儿,我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被你这么一说,还有些惭愧呢。”
朱绍慈没有反应,只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掌柜领着大夫火急火燎地赶回来,那大夫已是白发苍苍,被拖着走,好几次都步下趔趄,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歇几分。
“快点快点!”掌柜的不住地催促,生怕慢了会让那两个人发怒,一刀砍了他的脖子。
于是索性将大夫背起来从后院的门跑进去。
屋内哪里还有什么黑衣紫衣男人,只有榻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父女俩。
桌上放着的金元宝反射着烛火的光,掌柜拿起来反复细察,又张嘴咬了几下,欣喜的将金元宝塞进腰间。
这种出手阔绰的人,管他是不是什么江湖刺客呢!
与此同时,冀州城街市。
巡城护卫正搬着先前殴打朱玄忠父女俩的薛府家仆尸体。
他们赶到的时候,秦炼早已带着人撤了。
问了附近的好几个百姓,都说杀人者是一个身穿紫衣的男人,但是是薛佑先派人动的手。
地上的尸体有七八具,皆是一刀毙命,正中脖颈。
一辆拉车路过,车斗上坐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小男孩。
小孩靠在母亲的怀里昏昏欲睡,双眼突然被蒙住。
他好奇地拉下母亲的手,入目便看到巡城护卫搬着尸体迎面走来,被吓得发出一声小兽般的呜咽,往母亲的怀里钻。
常无忧拉着妻儿往前走,他也看到了,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宵禁前直接当街杀人?
顾丞和沈念跟在后面,他们得知常无忧要携妻儿回冀州城安顿,便去城外相接。
“哥,有问题。”顾丞低声对身边的沈念说,“杀人的人武功不错。”
沈念也发现了,“先回书院。”
音落瞬间,北方的天际传来一声镝鸣。
他心中一惊,飞身跃上路边的屋顶,踩着砖瓦赶往百川书院。
是姜云笙放的鸣镝。
顾丞转过头还想和沈念说话,却没看见人。
他走上前问常无忧,常无忧也是一头雾水,“刚才不是还在的?”
无忧院。
姜云笙在院中百无聊赖地踱步,走了几步便又停下来往院门的方向看去。
先前沈念说过,只要放鸣镝,他就会出现。
心中怀着期许,她索性小跑出了院子,站在路口等着,踮起脚尖不住地张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