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晚栀没有挣扎,视线也看向自己袖口的那枚小小刺绣,心里一沉。
那是她今天的私心。
如果薄严城发现了,就继续帮他回忆过去。
如果他忽略掉,那就当做无事发生,如果他执意不愿想起来,自己也不会强求。
温晚栀笑了,轻巧用力,挣脱了薄严城铁腕的桎梏,另一手按上有些酸痛的手腕。
“想必程助理已经和你提过了吧?我是你的前妻。”
程通一时冲动脱口而出之后,立刻就和曹晴还有自己报备了。
但她当即就料到了,薄严城不会信。
除非让他亲眼看到证据,亲自想起那些尘封的回忆。
薄严城眼底渗着寒意,面色不悦,双腿交叠,像一座冰山一样不动声色。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有的过去,就连程通这个外人都一清二楚。
然而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像是个局外人,无能为力。
温晚栀晃了晃咖啡杯:“薄总想不起来,也无所谓。我本身就是一名设计师,也有过自己的品牌。”
薄严城没开口,心里盘算着,眼盯着那朵小小的紫色鸢尾花,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在搜索引擎上不止一次搜过温晚栀的名字,几乎一无所获。
薄严城视线转回墙上的拍立得照片,里面的奖牌很模糊。
可就算是再不起眼的竞赛,面前的女人还有过自己的品牌,那么总应该能搜到蛛丝马迹。
温晚栀看了一眼沉默着的男人,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喝着咖啡,享受着阳光。
不说话,就是在思考。
温晚栀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总要留些悬念,留个念想,才更容易搅乱薄严城的内心。
男人沉默半晌,重又开口,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如果你是我的前妻,那我们因为什么原因离婚?”
薄严城猛然想到之前的晚宴上,给温晚栀解围的那个叶家二少爷。
他们现在走得这么近,真的单纯只是工作伙伴吗?
温晚栀盯着看了一会儿薄严城的脸,没忍住笑了一声。
“你不会在想叶雅舟吧?你真是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善妒,占有欲极强,她身边即使有只公蚊子,他都要吃上几滴醋。
曾经,她因为血癌不得已流产的时候,薄严城也以为是她找了新欢。
有些时候啊,环境会变,记忆会消失。但人的性格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变。
薄严城被戳破了心事,脸色黑了一瞬,可心里莫名送了一口气。
原来她和那个毛头小子并没什么关系……
他下意识冒出的想法,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薄严城收紧了掌心,把脑子里那些莫名其妙冒出的想法丢到脑后,直了直身子。
“温小姐,我们还是直入主题吧。这次见面,我们谈谈半山别墅的归属。”
温晚栀也无意继续之前的话题,干脆地取出了一份略有厚度的合同文件。
“薄总,你不如先看看这个。”
薄严城敏锐而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温晚栀脸上几秒,冷冽的眼神才移向桌上的文件。
是一份离婚财产的分割协议。
薄严城重又抬头看了一眼温晚栀,她恬静地坐着,似乎气定神闲,毫不着急。
这女人,是有备而来。
薄严城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却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翻开协议文件,快速翻阅起来。
资产,现金,不动产。
曾经的自己,对这位前妻还真是慷慨。
不过这些薄严城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注意到了半山别墅的归属,挑了挑眉。
“我曾经把它赠与你了?”
温晚栀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是,但我一直没有办理过户,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用不上了。”
她那时候命悬一线,天天都吊着半口气,还有提心吊胆提防各种人的陷害,哪还有心思管什么房产。
但现在不一样了。
纸面上属于她的东西,薄严城就没办法二次售卖。
甚至如果她不愿意半山别墅被改造成设计工作室和展览中心,也可以起诉薄严城。
偌大的地方,立刻就会被关停。
面前的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神冷了几分,心里暗暗盘算着。
温晚栀大方拿出这些证据,也算是她的底牌了,似乎她没打算用这件事要挟他什么。
更何况,白纸黑字的协议上写着,半山别墅已经赠予她了,即使温晚栀开口威胁他,他也做不了什么。
薄严城慢慢合上那份有些年头的协议,双手交叠,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