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严城的电话打得通,但是一直无人接听。
温晚栀每拨一遍,心里就着急几分。
因为莫里医生的临床治疗,薄严城经常会有眩晕和头痛的症状。
为了缓解这种症状,不影响到日常生活,莫里医生给他配了几种抗眩晕的药物。
温晚栀就算再不想把目光放在薄严城身上,也知道他总是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偷偷揉着眉心。
程通也脸色一白,他没听说薄总吃药的事啊,要是这样,那他可是真作死了。
温晚栀指尖在刘嫂的电话上停留了片刻,还是眉头一蹙,收起了手机。
刘嫂一早就来敲门,把暮暮带了过去,说是幼儿园开园之前的这段时间,薄严城让她帮温晚栀照看好温暮暮。
想到两个孩子相处的场景,温晚栀也就没多推脱。
回过神,温晚栀把合同文件收进包里,闪身进了总裁专梯。
“程助理你忙,我回去看看。”
温晚栀看着电梯一点点往下走,第一次觉得专梯也是这么的慢。
车从地库开出来,现在还正是早高峰的时段,路上车水马龙,温晚栀被堵在红灯前,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
伸手又播了几次薄严城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印象里他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以前就算是喝了很多,人都至少还是清醒的。
越想心里越着急,温晚栀把车歪歪扭扭停在车位里,快步上楼。
站在薄严城单间的门口,温晚栀突然有些胆怯。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居然就这么赶过来了。
温晚栀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包带,叹了口气。
算了,来都来了。
敲响了厚重的防盗门,又按了按门铃。
屋里一阵寂静,连点脚步声都没有。
温晚栀又有些急促地敲了敲,声音也有些焦急:“薄严城?”
屋里连点动静都没有,隔壁的门却开了。
刘嫂有些惊讶地站在门口:“温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薄先生还没去公司吗?”
温晚栀点点头,有些担忧:“是,助理说他昨晚喝了点酒,有点担心,就回来看看。”
刘嫂一拍手,眼睛亮了:“薄先生在我这留下过备用钥匙,我去取。”
温晚栀点点头,走到门口等着。
屋里儿童房半掩着门,两个孩子正在电视前专注地看着动物世界,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她心里有一块变得格外柔软,不忍心打搅孩子们开心的时光。
他们也只是孩子,大人的恩恩怨怨,本就不该折射在他们的生活里。
刘嫂找来钥匙,眼神看了看薄严城的房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抱歉,我这炉子上还做着汤,小姐你先去看看,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说完刘嫂就笑着点头离开了,温晚栀有些无奈。
刘嫂一向是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她估计是不想打扰到他们。
温晚栀用备用钥匙开了房门,一阵淡淡的木质香调混着细微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温晚栀关上门,屋子里又陷入一片黑暗,窗帘都紧紧拉着,显得有些逼仄。
这一侧的一居室,比她那个套间还要小。
对于身高将近一米九的薄严城来说,这间小屋子有点太像牢笼了。
适应了屋里暗淡的光线,温晚栀视线逐渐清晰。
来不及观察陈设,温晚栀一眼看到了紧闭的卧室门,心里一紧,赶紧推开。
卧室里很热,温晚栀下意识眉头蹙起。
薄严城总是在温度低一些的地方才能睡好觉,这样的室温他肯定受不了。
绕过门口的转角,温晚栀看到床上的男人,脸一红,别开视线。
也许是温度太热,男人只有腰际以下盖在被子里,线条深刻流畅的上半身暴露在外,常年锻炼和规律饮食,让他的人鱼线和小臂上有些微的青筋。
温晚栀对那些纹路再熟悉不过,脸上这才烧了起来。
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开门带来的凉气,向内翻了个身,呼吸绵长,没有醒来。
温晚栀听到动静,心里松了口气,这才敢转回视线。
眼神落到男人结实的背,心里猛地揪紧。
和从前不同,薄严城背上有几条大大小小的伤疤,横七竖八的。
有些是缝痕,有些是面积较大的烧伤疤痕。
创面平整,显然已经经过了精心的护理,可看过去还是触目惊心。
是那场化工厂的爆炸。
不仅给年幼的暮暮带去了很深刻的心理阴影,也给薄严城留下了不能抹去的伤疤。
温晚栀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走到床边,犹豫了片刻才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