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严城很快抽完了一根烟,有些懊恼地捻了捻手指。
明明已经戒掉了,可最近心里总是不安稳,不知不觉又找回了以前的习惯。
冷风很快吹散了他身上的烟草味,回到车里,小家伙却坐不住了。
温暮嗲声嗲气地求着:“爸爸,我和弟弟也想下车,等妈妈。”
薄严城无奈笑笑:“好,别跑太远。”
他也知道,不能太溺爱孩子,可他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温暮的要求。
薄严城一手一个,把孩子抱下车,自己站在一旁,手插在口袋里,眼神柔和地看着。
一旁百无聊赖等着的网红,早就按捺不住了。
“天啊,西装男人抱娃,我真的不行了……”
“哎,昔日的活阎王,如今都落魄至此了,温晚栀图什么啊?她要是再不要,我可上了啊……”
“啧啧,薄严城这身板,这脸蛋,看着就很能干的样子……”
“我懂我懂!而且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带孩子的男人,莫名多了一种人夫感,你懂吗!再加上那种浪子回头的感觉,真的是忠犬感拉满……”
薄严城眉头挑了挑,在心里自嘲地笑笑。
原来被人当成个花瓶品头论足,是这样的感觉……
电话响起,薄严城瞄了一眼,快速接起来。
“晚栀,你在哪里?”
电话里的温晚栀有些着急,声音有些气喘。
“我在红毯口上,接待处。等候区太堵了,司机的车没转过去。”
薄严城轻声安抚:“好,你在那不要动,找个暖和的地方等我们,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薄严城一手揪住一个小团子,把小手攥进掌心。
“走了,妈妈在前面等我们。”
薄严城在薄氏集团的时候,为人一向低调。
他本身就鲜少出席这样的场合,更别提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到人前。
路过的人都惊诧不已。
“这是薄严城?看这样子,现在成了奶爸了?落魄到保姆都请不起了?我听说薄严城的资产,连拍卖的门槛够不着。”
“他还有个屁的资产啊,都被薄家扫地出门了,京城房产都清得差不多了。他现在是靠着温晚栀!”
“那温晚栀等于是包了个小白脸吗,白天带孩子,晚上暖床?真行啊,有钱人就是会玩……”
薄林皱着小眉头,小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爸爸的手。
本来就找不到妈妈的影子,现在又到处有人议论爸爸。
薄严城敏锐地感觉到了薄林的情绪变化,俯下身低声安抚道:“没事的。”
薄林小嘴瘪瘪,眼眶都有些红了。
薄严城抬眼,神色温柔地勾起嘴角,带着笑意:“看那边,暖炉旁边,是谁?”
几步开外,温晚栀正裹着皮草外套,面色焦急地张望着。
有再多的摄像机和镜头对着她,她也顾不上了。
“妈妈!”
两个小团子磕磕绊绊地跑了过来,牵住了温晚栀的两只手。
她心里一松,抚摸着毛茸茸的发顶,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着。
人潮涌动之中,在扎眼的闪光灯之间,她找到了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墨色的眸望向她,带着温暖的神色,男人从容不迫地向她走来,唇边带着轻柔而纯粹的笑意。
薄严城那双眼里,好像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温晚栀心里的情绪,莫名膨胀起来。
周围的人和声音都潮水般褪去,一切在薄严城身后黯然失色。
这个男人,就算背负着嘲讽和恶名,却仍有着神临一般尊贵的气质,矜贵而优雅,不容侵犯。
仿佛永远不会堕入尘埃。
薄严城走近,眼里带着些担忧,伸手把温晚栀的外套拉紧。
“发什么呆呢?冷不冷?”
一旁的刘嫂很快过来,给薄严城递上那件毛呢的披风:“薄先生,温小姐特意带上的,您的伤刚好,注意保暖。”
薄严城从善如流的矮下身子,让刘嫂把披风给他搭上。
男人背对着镜头,高大的身影护住了温晚栀。
“特意给我选的?”
温晚栀脸一红:“想得美,顺手而已。”
薄严城一副有些受伤的表情,在她耳边低语。
“平时和我撒撒娇倒没什么,不过今天不行。”
温晚栀呼吸有些紊乱,想拉开和男人的距离,却不得不忍住。
在这样的场合下,她需要和薄严城演好恩爱夫妻的人设。
毕竟这里到处都是薄彦真的眼线,她和薄严城的谋划,不能露了马脚。
刘嫂先带着孩子进去了,薄严城轻咳一声:“走了。”